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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趴在我身上,嘴对嘴正准备继续跟我做人工呼吸。
我往旁边扭头一吐,问:“炀炀呢?”
“医务室。”舒岳阳擦了下嘴,说。
我一骨碌从地上起来,顾不上还处于缺氧的状态,跌跌撞撞的往医务室走。
在医务室门口,满眼怒火的楚旭摊开手拦住我和舒岳阳:“你们是嫌,炀炀还没死吗?”
我推开楚旭,想要去哪怕是趴在窗户那,看一眼就好!
可楚旭就是固执的拦下我,吼着说:“施琪,你别再闹了好不好!你自己没有能力去做的事,你为什么偏要揽在自己身上?你没有能力去保护的人,你去多看一眼就是在给他找麻烦,你知不知道?!”
我只觉得有些崩溃,捂住耳朵蹲在地上,绝望的呐喊着:“可他是我弟弟啊!我就是想要去看看他,我就是想要保护好他,我错了吗?我到底哪儿错了!”
“你没错,但是现在,他只需要我。”楚旭跟着我蹲下来,安抚着我说:“施琪,炀炀那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了!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你给他点时间,别逼他!”
医生出来说,施炀醒过来了,正在四处找楚旭。
“走!”舒岳阳咬了咬腮帮,拉着我转身往外。
施炀现在的状态,只有楚旭能带给他笑脸,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会加重他的病情。而一想到我们回到北京后,舒岳阳就要换人来照顾施炀,把楚旭给弄回去,心里就像是被割掉一块肉那般难受。
车载收音机里,在放苏芮的《亲爱的小孩》。
每句旋律和歌词,都唤起我心里和施炀经历过的,所有童年的沉重的记忆和撕心裂肺的伤痛。
记事起,我妈妈就带着我,和施炀爸爸还有他两个儿子生活在一起。
施炀爸爸是个好人,为了治疗我的白血病,他们又生了施炀,施炀的脐带血救了我的命。
可是之后,家里经常变得揭不开锅,他们总吵架。
施炀三岁的那年他们离了婚,跟着没多久妈妈就带着我们,住进了另外一个叔叔家。
叔叔家的房子很大,但他一直想要妈妈为他再生女儿,因为我妈妈说什么都不答应。有好几次,他偷偷往我饭菜里下药,后来被发现以后,把责任推到保姆的身上。
也是那几年在叔叔家,我什么药都尝了个遍!以至于我现在,有点刺激的药服下去,就会产生排异反应。
后来妈妈带我们,又辗转去了好几个叔叔家,有的叔叔不待见我,有的不待见施炀。
施炀十岁那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忽然就变得不出门不说话,再不跟任何人有交流。之后没多久,妈妈提刀跟叔叔干了一仗,带我们回了很多年不住的老家,靠着她四处找零活上班,再没有找过男人。
其实这些年我在夜场,见过很多变/态的人听过很多骇人听闻的事后,我已经有点猜测着当时,施炀到底经历过什么沉重的打击,才会让他在一夜之间,好好的就变得自闭了。
一想到可能性,我就胸闷得无法呼吸。
我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中,早不知眼泪已经迷了双眼,直到一双白皙的手递来纸巾......
快到北京的时候,舒岳阳给陈品去了个电话:“告诉宋婕,施琪不知道楚旭在哪!”
我惊讶的抬头,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几分钟后宋婕的电话就打到了他的手机上,他直接用车载蓝牙接起来,一边开着车一边用轻松的语气,说:“新年快乐啊结子。”
“好你妈个屁!”电话那头的宋婕,火大的像是要喷出来:“你丫在哪呢?”
“野/战。”
“黑子酒吧来,我他妈得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舒岳阳一副好脾气的语气:“稍安勿躁,我正在提裤子,马上赶过来!”
“小心精/尽人亡!”宋婕嘛咧着挂了电话。
舒岳阳收起好脸色,又给陈品打过去:“两个小时后,带人来黑子酒吧。”
黑子酒吧的名字我听起来耳熟,好半天才想起来,那天舒岳阳说他和楚旭十年前,黑子酒吧砍人的晚上见过。
在一个不起眼的胡同里,远远就看到“黑子酒吧”的灯箱,在黑暗中忽闪忽现。
我忽然有点心虚,“阳哥......我能......不去吗?”
舒岳阳握紧了我的手,盯着酒吧招牌,恨得腮帮鼓动:“不行,你必须得去!”
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今天晚上,像是有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