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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朝阳说话留了一半,不像他师傅很好套话,两杯酒下肚就谈自己身边的怪异事。他还是笑着,说出了请盛朝阳的原因。
“我跟你说,这次是村里小李夫妻俩最近不太平,小李娶了个老婆是外地的,人也老实。可是由于是外地的,要按村里的习俗认祖归宗。你知道吧?把祖宗招回来见见媳妇。可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把什么孤魂招进家门,不走了!邪门!你是没看见,大晚上的,有声音从他们土房里传来,像一群人在里面吃酒席!就四更天,有时三更天也有!现在小李的妈,许老太婆,不准媳妇进门了!”老杨头直叹气,对这事表示惋惜。
盛朝阳没什么对于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点头,像个听书的过客一般的眼神让老杨头对他不禁猜测,盛朝阳应该对这些事见怪不怪了。盛朝阳的笑,只是笑,没有多余的谦卑或者喜悦,仿佛就是为了应付俗世而故意挂在脸上。于是现在也一样,盛朝阳挂起笑来,轻声叹气,起身说:“带我去小李家看看吧。”
“行。你能驱不?”老杨头的眼睛老在细细观察盛朝阳的头发。
“能,不是它们该待的地方,就待不久。”盛朝阳说完这话,院里的狗又叫了起来。“小李跟您不熟吧?”
老杨头穿上件外套,摇头:“认识,小李是老实人。只是不当来往。他们家穷,三个兄弟,就小李出去打工讨了媳妇,他的大哥二哥还没钱娶呢!”老杨头说完还笑了起来。
老杨头是个健谈而随和的人,他一笑,盛朝阳的嘴角也不禁上扬。
一路走,一路谈,到了地方,老杨头叫他小兄弟,盛朝阳还说:“叫我朝阳就行,朋友都那么叫。”老杨头一笑,“朝阳小兄弟!”
他们虽说是个村子,可以东山头一家,西山头一家,并没有集中住宅。小李家是新修的小洋房,典型的两层楼加个宽阔的水泥地大院,院子里停着辆电动三轮。院子里种了花和树,可是,不旺盛。盛朝阳没有兴趣看屋邸风水,这房子向阳,就很好了。
房屋后面是老房子,不冲突。老房子由小李哥哥和母亲住,盛朝阳绕过新房,去了老房子里,太阳正大,却照不到老房子里去。里面很阴凉,还有一些昏暗。
简决发问了,“你找到问题所在了吗?”
“我晚上去看过了,有鬼。”
“真有鬼?”简决喝了一口茶。
盛朝阳盯着他看,“这话你问我?有没有,看自己怎么理解了。”
原来盛朝阳发现,这间屋子里有四个野鬼,不知道为什么,就住了进来。盛朝阳在门上贴了门神,做法事请了土地神来管事,念了这几家人的名字,说明这几口人才是屋子里的主人,一般野鬼不得擅自闯入。
他认为没事了,可是小李反应,晚上老房子里还是会出现奇怪地声音。盛朝阳很奇怪,房子里不会再有孤魂野鬼随意乱闯啊,有门神和土地神镇压的屋子都能有鬼进去,这鬼的神通都能成精了。
他走进去,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嗅到了一股烟味。他瞬间明白了,是有人在搞鬼。于是他和小李两个人假装很害怕,盛朝阳装模作样地做法,说明天再不行就真的不行了。果不其然,有人听见这话就耐不住寂寞,晚上就抓到了现行。
“是谁啊。”简决听得痴迷。
“还能有谁?小李的两个哥哥,想霸占这座老屋的房产,赶走小李夫妇。”
简决听来不稀奇,“就这?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我也见多了。是嘛,这些纠纷,到处都有,哈哈。”
盛朝阳看看他,像是再看一个很天真的人。“我还查到过,那些鬼是他哥哥招进家里来的。老太太恰好想摆佛像进去,冲撞了煞,后来就生病了。一病不起,最后去世了。这件事闹得小李家鸡犬不宁,小李和两个哥哥分开过了。全村都说是小李娶进门的老婆不吉利,害了这一家人。”
“啧,你都遇到的是什么事啊?”
盛朝阳盯着碗里的茶叶说,“一件小事而已,我就是见得多了。本来有很多疑问的,现在也没有疑问了。你怎么样,听说你退出暗网了?”
“退了,没意思。自己接活虽然少了点,但还是有得赚,能维持自己的生活费就行了。”简决随意地说道。
“你以后呢?”盛朝阳问。
“怎么?”
“我知道有个路子能拿钱,绝对的,你干不干呢?”盛朝阳如此说道。
简决看盛朝阳特地这么说,收起了笑,正经地问他,“什么活?”
“有点黑。”盛朝阳笑了,丢出一道名片,“你们本地有个混社会的老大,他觉得自己被人阴了,想找个道士帮忙。他知道他的对手请了一个南洋的巫师,就在网上找鬼探。你行吗?”
“你不接啊?”
“我不是本地人,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只是接到了,就问问你。你的小弟秦子涛把你的故事写到网上,那叫一个悲惨。”盛朝阳见过秦子涛,说风就是雨的小鬼,挺好玩的。
简决想了很久,直到他的茶都凉了。他看着略带清澈的茶水,终于点了点头,“没有钱,那我就接呗。”
盛朝阳笑着拍拍他,笑得很无力,像是为了做一个表情用尽了很大的力气,盛朝阳一边说话一边咳嗽,“咳咳,简决,你决定了?对方是混道上的,脾气不好。”
“出价高吧。”
“比你想象得要高一点。”
“那就没问题,我烂命一条,无所谓。”简决说得很随便,语气轻松。
盛朝阳就把简决介绍给了雇主,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人,不过别人叫他华哥。是十年前跟着朋友来这打工,后来发了一笔横财,走上了这条路。
华哥一脸凶相,板着脸,穿得西装笔挺的,在一间茶馆等着盛朝阳。盛朝阳给他介绍了简决,华哥和背后的小弟看了看他们,不解地互相干望着,没说话。
“不是...,”华哥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你们这个...行业是洗剪吹吗?我是请的发型设计师?”说完他自己先笑了起来。
旁边有位挺斯文的年轻人,在华哥身边,弯下腰耳语了几句。
华哥偏过头去,“你说真的?好!反正老子也不怕他们阴老子,妈的,最近天天走霉运,打个麻将都输脱你妈几万!”
年轻人叫杰森,还是个留洋的海龟,礼貌地请简决他们坐下。
旁边的小弟使了个眼色,服务员端上了茶来,又安静地退下。
华哥就问,他是不是被小鬼给缠上了?还是有人给他下了降头?简决说道:“这个得分情况,有时候,你的身上可能会出现莫名其妙地伤痕,有时候,你会浑身难受,没有伤痕,但是体内有针扎一样的痛。”
“哦,”华哥跟着点点头,“我最近,是有点不对,狗日的去看医生,医生说我屁事没得,怪了。”
“这就是需要我们来看了。”简决盯着华哥的脖颈,问道:“身上有伤痕吗?”
“不至于,背壳上有个疤。”华哥倒也随意,背后身就把衣服脱了,他背上的确有一个小小的,红色的疤痕。
简决看了看,用手电筒一照,疤痕竟然透明起来!里面隐隐约约有一只手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