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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音入耳,雷力安冷冷地吩咐着十二。
“王爷,不止一个!”
十二也同样传音入耳。
屋子里很黑,但还是能看见来人的轮廓。
他很是小心,走得很慢,又似乎对屋子并不熟悉,一点点的摸索着,眼看着就要摸索到床前了。
就在这时,雷力安猛地跳了出来。
来人也很警惕,雷力安先发制人,也没有一击得手,两人很快就打了起来。
里面打斗的动静刚响起来,外面也响起了打斗的声音,那是十二和外面的人也开始打起来了。
岑薇被打斗的声音吵醒,她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并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别怕!”
一个女子猛地说道,却是点了她的哑穴把她带走了。
岑薇无法动弹,也说不出话来。
不过一会儿,雷力安就把人给制住了,十二也把外面的人给带进来了。
但是同时,整个院子里一下子就灯火通明,一群人穿戴整齐地进来了。
“贵人,出了什么事情了?”
为首的是素娘,引河县令不可能一直呆在双园,尤其是晚上更是没有道理了。
雷力安只用冷冷地眼神瞥了素娘一眼。
“这位是?”
素娘这时才发现了十二。
“她是我的侍卫。”
雷力安毫无感情地道。
“贵人,这双园的规矩是不允许带侍卫的……”
素娘有些为难地说。
“规矩?哼!”
雷力安冷哼一声。
“规矩就是派人刺杀吗?如果没有侍卫,岂不是早就魂归天外了?”
雷力安讽刺地说道。
素娘面色不改,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不然双园这么隐蔽重要的地方也不会交给她来打理的。
“贵人既然已经惩罚过了,这人就交给奴家吧,贵人放心,奴家一定不会放过这两个人的。”
“来人啦,带走!”
素娘一挥手,身后跟着的几个打手就不由分说的从十二的手中抢下了两人。
十二因为接到了雷力安的暗示,并没有多么反抗。
很快,两人就落到了素娘的手里。
“真是打扰贵人了,贵人好好休息,为了防止再有宵小进来,奴就留几个人给贵人守着院子吧!”
素娘一本正经地说。
“你,你,还有你,对,还有你,你们四个就都留在这里吧!”
素娘不由分说,强势地留了几个人下来,转身就要走。
雷力安黑了脸,身上冷气直冒。
“站住!”
他冷冷地说道。
与此同时,十二也站在了门口,挡住了素娘的去路。
“贵人这是什么意思?”
素娘仿佛没有看到雷力安的难看的脸色一般,淡定自若,甚至脸上还挂着一丝微笑。
“我倒是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莫非双园就是这样的待客吗?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屑再住下去了。”
“十二,叫上大家,我们走!”
雷力安怒气冲冲地说道。
十二就要进屋收拾东西。
“哈哈,贵人莫要生气,莫要生气!”
门口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是别人,正是引河县令。
他似乎是匆匆赶来,衣衫不整,额头上还挂着几滴的汗珠。
“你下去!”
引河县令低声对素娘怒喝道。
“是。”
素娘也低声应着,仿佛被吓到了一般,却是很快地退下,然后又很自然地带走了两个偷袭的人。
雷力安冷眼看着,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阻止。
“哈哈,贵人还在生气吗?底下的人慢待贵人了,还请贵人见谅……”
引河县令作揖道歉,极尽恭维的模样。
“哼!”
雷力安又是一声冷哼,非常不满。
“长夜漫漫,想必贵人也没了心思休息,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手谈一局如何?”
引河县令并不在意雷力安的态度,反而是坐到了一盘的矮蹋上,矮蹋上正有一副黑白棋子,他捏着棋子,等着雷力安落座。
“手谈就不必了,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地答复!”
雷力安转身冷淡地说。
“十二,送客。”
十二立刻就开门,说道,“请!”
引河县令站了起来,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
“既然如此,下官就不打扰贵人休息了,告辞。”
引河县令一走,雷力安就飞快地往内室跑去。
他掀开帘子,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岑薇不见了!
不过今晚这一出却也是着实惊险,如果不是阿六回来了,怕是岑薇真的有危险了。
“你去看看,四周是不是有人监视。”
放下心来,雷力安就冷静多了,他沉声吩咐着。
“是。”
十二也坚定地应道。
她直接走出去,也不怕暴露,目光肆无忌惮的一扫,就果然发现了几处地方有人暗中蹲点。
十二冷冷一笑,也不客气,手上暗器往那几个可疑的地方一扔,就听得几声噗通,有人中招了。
当然也有地方并没有声音,那不是那个地方没有人,而是侥幸逃过了。
只听得草叶窸窣,虽然没有看见人影,却也知道藏在里面的人发现暴露了,知道在躲藏下去也没有什么用,纷纷离开了。
十二也不去追,将整个院子都搜查过去,确保一个钉子都没有,才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果然就看见阿六已经回来了,而岑薇也坐在一边。
“今天晚上你就得走,他们怕是有所怀疑了。”
雷力安眉头一皱,看着岑薇,不容拒绝地说。
“王爷放心,都准备好了,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阿六自信地说。
“好。”
岑薇点点头,没有拒绝。
刚才的一切她都看在了眼里。原来她刚才就在房梁上,阿六担心她发出声音做出什么动静不好,就点了岑薇的哑穴和其他穴道,但是她还是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
因为居高临下,岑薇看见了前面剑拔弩张,却有一个人偷偷摸摸地摸进了内室,四处翻找了起来。
发现真的找不到人,才不甘心地离开了。
岑薇将看到的一切告诉了雷力安。
“该死,是本王大意了!”
雷力安怒得锤了一下桌子。
“今晚你就得走,他们既然没有找到,今晚一定会放松警惕,本王刚才又故意发火,他们肯定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一旦天亮了,他们反应过来就来不及了。”
…………
双园的一处平凡的院子里。
引河县令一边悠哉悠哉地喝着茶,根本就不看跪在地上的素娘。
“这茶的味道淡了许多,不是仙仙泡的吧?”
“大人,您忘记了吗?仙仙如今在那里呢!”
旁边的一个小厮指了指一个方向,努努嘴说道。那个方向正是“寒水”院的位置。
“呵呵,是我忘记了,这人老咯,记性就不好咯,也难怪有些人开始不听话咯!”
引河县令阴森森地笑着,意有所指地说道。
“奴不敢……”
“你不敢,我看你是胆大包天了吧!”
素娘话没有说完,就被引河县令给打断了,他一个杯子扔过去,砸得素娘那张干净素净的脸蛋一下子就挂了彩。
仿佛那是一块脏得不能再脏的东西,就是多看一眼,都是对眼睛的玷污。
素娘低着头,没有说话。
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引河县令已经认定了她是为了立功,好取代引河县令的地位。
无论她说什么,都会是狡辩,不但无用,甚至会引来一阵暴打。
素娘识相得选择什么也不做。
“砰!”
引河县令猛得回头,一脚踢出去。
素娘被踢飞了,撞到了墙角,又落在了地面上,五脏六腑经过这一番动作,早就受不住了。
鲜血顺着素娘的嘴角流了下来,素娘低头,用袖子一抹,仍然没有说话。
“记住了吗?你永远别想取代我!也不可能能够取代我的!”
引河县令手掐着素娘的纤细的脖子,那脖子是那么细,引河县令的一只手,就能完全地圈住了。
“记住了吗?”
引河县令温柔地说,他的手轻轻摩挲着素娘的脖子,仿佛情侣间温柔地呢喃。
但是素娘明白,引河县令的手一用力,她的命就会没有的。
“是,素娘明白。”
素娘艰难地说道。
“明白就好,看在你还有用的份儿上,暂且先饶你一命吧!”
引河县令放开了素娘。
素娘松了一口气。
“说吧,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要好好招待贵人,不得怠慢么?
如果不是我赶来,你就毁了主人所有的布置了!还是好好说吧,这事情如果不解决清楚,就是我不杀你,主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引河县令这才坐回原位,接过小厮端来的茶。
小厮乖乖地退下,把门关上,又走远了一些。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他这样的级别的小人物可以知道的。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你发现了贵人屋子里有女人,所以你就自作主张?”
引河县令听了素娘的一番话,似笑非笑地问。
素娘没有反驳,不可否认,她的确自作主张了,而且也存着立了功,能够逃开引河县令的折磨。
但是显然,她失败了。
“那么那个女人呢?你找到了吗?”
引河县令的声音阴沉沉的。
“没有。所以我留了人下来打算监视着他……”
“愚蠢!”
引河县令打断了素娘的话,“还不把人都叫回来!”
“不可,我的人不会看错的,里面的确还有人,今晚他们一定会把人给转移走的,只要留着人监视,就一定会发现的。”
“呵呵!”
引河县令冷笑了几声,用鄙夷地目光看着素娘。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你以为他们还会轻举妄动么?还留着人,真是愚蠢!就那些人,怕是连他身边的女侍卫都不是对手,真是可笑!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自作聪明!滚吧,把人都给我撤回来。”
话音刚落,就有人进来说许多兄弟受伤了。
引河县令又是冷笑一声,“滚吧!”
素娘愣愣地,被人搀扶着离开。
这种心思,素娘自以为藏得很好,整天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自以为掩饰的多好,但实际上她的眼神却完全的暴露了她的野心。
那样赤落落的充满野心的眼神,当他看不到吗?
引河县令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露出一个不屑地笑来。让人心寒胆颤。
但是……
引河县令眉头一皱,凭素娘的心性,她应该没有胆子无事生非的。
既然如此,莫非她说的是真的?
引河县令的眉头又是狠狠一皱,紧紧地凝着,仿佛是一座抹不开的小山丘。
素娘应该是不敢撒谎的。
就算这里面隐瞒了什么,但是主要的事件肯定是不会错的。
那如果是真的……
那么在雷力安房间里的女人是谁?莫非是那个女侍卫?
引河县令摇摇头。
不可能的,如果是那个女侍卫的话,素娘不可能不明白的,又怎么会傻傻的闯进去呢?
而且按照素娘所说,那个女人分明是在雷力安的内室。
这么说来,应该是很亲近的女人了。
可是……
引河县令眉头又是一皱,分明得到的消息是身边只有那一个姓岑的丫头啊!
姓岑的丫头分明就已经被自己这边控制了,没有听说雷力安身边还有其他女人吗?
引河县令隐隐约约地好像发现了什么,但是他却摇摇头,不可能的,一定是看错了,怎么可能呢?
…………
屋子里。
雷力安说了决定,岑薇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她也不想成为累赘,就点点头。
“王爷,既然如此,属下这就去安排!”
阿七躬身说道。
“去吧!”
雷力安挥挥手。
没有一会儿就看见阿七从窗户翻了进来。
“王爷,都准备好了。”
阿七对雷力安说。
临走前,岑薇心里有些复杂,她转头看着雷力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有点尴尬。
想了想,她最后说道:“你,你要小心点!”
雷力安没有料到岑薇竟然会这样说,心里很高兴。
薇儿是在关心我吗?
但是现在不是说现在的时候,他也不确定引河县令什么时候会反应过来,趁着现在还是赶紧走的。
“嗯,本王会小心的。”
雷力安深情地对岑薇说道。
他又转身吩咐阿七道:“记得好好保护岑姑娘!”
“是,王爷放心,属下定然不离开王爷岑姑娘一步!”
夜色沉沉,阿七背着岑薇,在其他手下的保护下,避开了暗中的人,很快就离开了双园。
可一旦有人来袭,他却可以迅速地抓住马鞭作为武器攻击对手,同时如果对手太厉害,又可以随时随地地逃跑。
就在这时,一阵风刮来,在闷热的初夏给人带来一阵凉爽和舒适。
灰衣小子猛地坐直,那只靠近马鞭的右手恰如其分地握住了马鞭,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精明和警惕,根本就不像是熟睡刚刚苏醒过来的人。
“快走!”
那阵风掠进了马车里,声音也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灰衣小子挥舞着马鞭,马儿不耐地踢了踢后蹄子,却是没有发出一声嘶鸣。
马儿的蹄子被包裹上了厚厚的棉布,踩在安静的街道上竟然一丝声音也没有。
城门已经关了,这个时候从城门走显然是不可能的。
岑薇却从偶尔被微风吹起的帘子看到这路分明是往城门口方向去的。
她抿了抿嘴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阿七好像是明白岑薇的疑惑,她轻声说道:“岑姑娘不必担心,城门口有我们的人。”
正说着,马车竟然已经到了城门口。
“什么人!”
城门口值夜班的守卫拦住了马车。
“大人,我家小姐得了重病,老夫人命令一定要连夜送到城外的庄子去呢!”
灰衣小子讨好地说,一边说着,一边将几枚银锭子塞到了守卫的手里。
“这……”
这么上道的人,守卫们也不好阻拦的。
但是他们听了县令大人的话,这几日要严加看管的。
“几位大人辛苦了,都不容易的,这些不过是请大人喝喝茶……”
灰衣小子嘿嘿地笑着,挤眉弄眼的。
守卫们也明白了,嘿,这城里的大户人家不就是这样吗?哪里没有什么阴私的事情,他们都见多了。
这要么就是哪个小姐私通侍卫了,就是嫡女被庶女陷害了,总之就是那样。
“行了,行啦,走啦,走啦!”
就在几位守卫有些犹豫地时候,守卫长走了过来。
他似乎有些不耐烦,瞪了瞪那几个守卫。
“开门,开门!”
几个守卫被瞪了一眼,吩咐着开城门。
马车晃悠悠地没有阻拦地出了城门。
身后,城门口。
“守卫长,就这样把人放了不好吧?县令大人那里?”
……
有些胆小的守卫不安地问。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莫非你们是嫌银子咬手了吗?”
守卫长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那几个守卫的荷包。
这些人,实力都是深不可测的。
而他们说到底不过是城门口下的小守卫,尤其是他们这些值夜班的,都是家境更惨一些的,因为没有钱贿赂,因此只能做夜班这样的苦力活。
但是他们也是乐意的,毕竟夜里人流虽然不多,可是深夜要出城的人给的自然更多些。
凡是有利有弊,既辛苦,却又有更丰厚的收益。但是伴随着更丰厚的收益的,自然就是更危险的环境了。
今晚他们固然可以拦下这辆马车,但是明日他们怕是就见不到太阳了。
想到这里,几个守卫缩了缩脖子,很有默契地颤抖了几下。心里默默地想把今晚的事情忘记,就当做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了。
守卫长也很满意地点点头。
“好好守着吧,已经四更天了,天快亮了,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守卫长笑眯眯地给众人说道。
一听这话,原本有些闷闷不乐无精打采的守卫们,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了。
是了,很快就可以回家了,想到家里的婆娘,一个个兴致都起来了。
…………
马车出了城,仍然没有停下来,但是速度却是放慢了不少。
出城不久,就经过一片小树林。
就在这时,一直等候在这里的其他侍卫也出现了。
岑薇猛然觉得外面似乎有些不对劲,她想掀开帘子看看。
阿七道:“岑姑娘不必害怕,外面都是自己人。”
说着,她还给岑薇掀开了帘子。
月光下,只见乌拉拉的一片人,看过去竟然有上百人,岑薇愣了一下。
“这些人?”
“岑姑娘放心,这些人都是保护岑姑娘的,一定会安全无虞地将岑姑娘送回杭州的。”
十二很严肃,明明是个花样女子,却总是一副只听命令行事的样子。
不过岑薇也没有打算去让她改变,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习惯和方式,这些不是别人能随意插手的。
但是岑薇现在在乎的并不是这个。
虽然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但岑薇之前还没有意识到。可是现在看见这么多人,她就突然明白过来这件事情应该充满了危险。
那这样,雷力安那边是不是有危险?
这么多人就用来保护她,那雷力安那边的人手会不会不够?
自己都已经离开双园了,应该没有什么危险的,但是雷力安却仍然在双园,如果被发现阿六不是自己的话,他不是非常危险吗?
想到这里,岑薇有些担忧。
她眉头蹙起,陷入了沉思。
“停车!”
过了一会儿,她说道。
她作为雷力安的属下,自然不会质疑主子的决定,但是见主子为了一个女人派出这么多的手下,心里总有几分的膈应。
只是想到这有可能是未来的女主人,她才没有说什么。但是阿七也一直是板着一张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完全冷着岑薇。
但是也不知道岑薇是真的没有感觉到还是其他一回事,总之没有见岑薇发脾气。
阿七知道像那些大家闺秀总是很矫情,恨不得全天下都只围着她转一般。但是令阿七奇怪的是,岑薇并没有这些恶习。
岑薇很冷静,也没有无理取闹,而且明白自己的留着只是个累赘,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但是转念一想,阿七又想通了,不过是怕死而已,也不是很难理解。
可现在,岑薇却说只要留下三五个人,其他人去帮助主子?
阿七脸色有些动容,心里对岑薇也改观了不少。
不过也仅仅如此而已。
“岑姑娘,属下只是奉王爷的命令,护送姑娘回杭州,其他的事情,恕属下不能答应。”
阿七停顿了一下,见岑薇没有反驳,心里冷笑一声,原来不过是客气一下啊。但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失望,为王爷感到不值。
“既然岑姑娘无事,还是赶紧出发吧!”
阿七声音又冷了下来。
“灰衣,出发!”
阿七对着外面吩咐着。
岑薇没有发觉这短短几句话之间,阿七的态度就转了几转,她当然知道这些人肯定只听从雷力安的命令了。
但是她真的很担心雷力安,她心里很不安,总觉得那个地方的危险不只是表面那么简单。
但是偏偏雷力安和岑天泽虽然告诉了她一些东西,却不愿意把真正的事情告诉她。
“别!阿七,你听我说!”
岑薇着急地开口,她一着急就拉住了阿七的手。
阿七作为一个暗卫,何曾与人这样靠近,和她靠得近的,现在怕是都已经去投胎了。她身子瞬间僵硬了下来,但是不过片刻也恢复了正常。
灰衣小子自然也听到了里面的声音,他手里的马鞭高高举起,却一直没有落下。不过许久,也没有听到阿七要求出发的声音,他就默默地把马鞭放下。
马儿不耐烦地哼了哼。
围着马车的几十号黑衣侍卫却如同影子一般,一动也不动。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但是她们心里如何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王爷明显很看重岑薇,如果岑薇出事情的话,王爷就算最后安全无虞了,也会被人要挟的。
做人属下的,首要的就是要听话,而不是自作主张!
阿七神色一凝,糟糕,她刚才竟然差点就心动了。
她复杂地看了岑薇一眼。
岑薇也期待着等着她的回答。
但是——
“灰衣,出发!”
阿七猛拔高了声音,大声喊道。
“嘶……”
灰衣小子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高举马鞭,重重地打在了马背上,马儿吃痛,撒开了蹄子拼命地跑着。
包了棉布的马蹄不仅跑起来没有声音,就是连尘土也没有飞起来。
马车周围跟着的侍卫仍然紧紧地贴着马车,没有发生一点儿动静,从后面看,根本就不会看出来这小小的不起眼的马车,周围竟然有几十人的侍卫悄无声息地保护着。
“阿七,我……”
岑薇开口,马车忽然仿佛碰到了什么,一下子跳了起来,又猛地往下冲,岑薇要说的话就还没来得及说,全部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给打断了。
阿七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岑薇,才避免了岑薇的脑袋跟马车来个亲密地接触。
原来现在已经离开官道,进入乡野小道。
乡野小道自然不比官道来得宽敞笔直,不仅山路十八弯,就是路面也是坑坑洼洼,岑薇竟然是被震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两只手牢牢地抓着马车车厢,全神贯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要滚出马车了。
马车底下铺了厚厚的毯子,原本坐着非常的舒服,但是在这样坑坑洼洼的山路上,也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
岑薇觉得自己的屁股都开花了。
阿七的脸色也不好,她一只手攀着马车车厢,一只手还得扶着岑薇。
只是她的心里,怕是要把灰衣小子给骂个半死了。
但是灰衣小子现在却是无暇顾及这些,他紧抿着唇,眼睛直视前方,左手抓着马鞍的绳子,右手牢牢地抓着马鞭,不时地拍打着马儿的背。
马儿撒开蹄子跑,很是听话地七拐八弯。
原本一直紧紧地贴着马车的黑衣侍卫,如同暗夜中的鬼魅一般,桥没生息地离开马车周围,只留下几个守着马车,其他的全都躲在半路。
马车一直往前,很快就消失在了山野里。
“往哪边去了?”
黑夜里有人问道。
“你带人往左边追!”
“你带人往右边追!”
“其余的人跟着我走!”
黑暗中,有人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夜色是他们最好的掩饰,黑夜里看不清楚他们的容颜,但是总之来者不善就是了。
天际有一抹鱼肚白渐渐出现。
最黑的时候不是夜晚,反而正是这黎明前的最后时刻。
不仅是人陷入了沉睡,就是山野里的动物也完全陷入了沉睡。
林间很安静,但是这丝安静仿佛又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也不知道终于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在山脚下停了下来。
岑薇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她现在也没有心情去管这里是哪里了。
一下马车,她就扶着马车吐个不停,这个时候,胃里哪里有什么东西,因此也只是不停地干呕而已,顶多就是呕吐出一些酸水罢了。
但是这里却不是久留之地,如果只是在山野小路,就算道路坑坑洼洼的,但是马车根本就没有必要跑得这么快。
除非也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有追兵!
岑薇不敢耽搁,这些人都是在保护自己,自己多耽搁一会儿,就会多连累他们一分。
想到这里,岑薇多么希望自己有武功啊,就算不是个江湖高手,也有自保的手段。
但是她也明白,这不过是痴人说梦,练武肯定是要从小就开始的,她这个年龄,根本就没有可能了。
岑薇强忍着胃里的难受,憋住那种一直想吐的感觉。
“我们走吧!”
她说道。
很快,阿七就揽住了岑薇的腰,提起力气就往山上跑。
灰衣小子和剩下的黑衣侍卫自然也是跟着上山了。
往山上跑自然不是自寻死路。
而是这山占据天时地利,阿七和灰衣小子知道有一处位于悬崖处的山洞,地势陡峭,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
当然,这是最后的办法,他们更相信那些留下守株待兔的兄弟不会放过一个敌人的!
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也是最安静的一刻。
当然,更是最好的时刻。
错过这个时候,天就该亮了,要是还准备杀人,不论是谁,都得等到明天了。
毕竟不管敌友,都不想惊动不相干的官府,惹来更多的麻烦。
尤其是对于敌人来说,他们更不愿意等到明天。
所以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哪怕是同归于尽!
阿七脚踩着树梢,脚借力一瞪,就高高地跳了起来,紧接着又踩到了崖壁,接着用尽全力,刚好就进了崖壁的一个山洞里。
洞口有树枝掩映,挡住了洞口,除非是靠近,根本就不会发现这里有个山洞。
岑薇站在洞口,居高临下可以将树林里的动静一览无余。
阿七也跟着站在洞口,她的目光扫视山崖底下,带着一丝讥笑。
不自量力!就这么几个人,那就都有去无回吧!
她冷冷一笑。
阿七笑了笑,“放心,不过是些不自量力的宵小罢了,灰衣他们会好好解决的。”
话音刚落,就见夜色丛林里蓦地出现了七八个人影,这些人影从四面八方出现,刚好呈包围的姿态,将原先一批闯进树林里的人给包起来了。
刀起刀落,很快就看见有几个人影无声地倒下了。
夜是那么的安静,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哗啦,哗啦,轻柔。
可是岑薇却仿佛是听到了刀子入肉的声音——噗嗤。又好像是看见剑滑过了脖子,一道鲜血飞溅出来,甚至还带着温热的体温。
风带来血腥,在鼻尖徘徊,岑薇捂住了嘴巴,差点就吐了出去。
杀人,她甚至自己也亲手杀过人。
但是她还是没有那么容易接受,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夺走了。
可是岑薇知道,她不能吐,也不能退缩,更不能躲避。战胜恐惧的唯一办法就是恐惧。
阿七看见岑薇捂住了口鼻,就知道岑薇是忍受不了血腥味了。也是,不过是一个娇滴滴的闺阁女子,就是大胆了些,怕也不能够冷静地面对死亡。
如果能,那就只能说是冷血无情了。
阿七嘴角弯了起来,无声地笑了笑,哪里能够要求那么多呢?
不过,既然有追兵追来,那是不是说双园那边已经暴露了呢?
阿七眉头一皱,主子那边的人手都是能够以一顶十的好手,人虽然不多,但是贵在精!
可即使是这样,阿七还是有些担忧。
“风有些大了,岑姑娘先回山洞里吧!”
阿七体贴的说,考虑到岑薇的自尊,她并没有直接点出岑薇的不舒服。
“谢谢,我没事。”
阿七的好意,岑薇自然明白,她朝着阿七笑了笑,但是她自己更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血腥味更浓厚了,甚至有些呛人,几乎是轻轻一个呼吸,就能够清晰地感受着。
山崖底下的小树林,已经混乱一片,薇儿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了。
只看见一个又一个的人影不断地倒下。
但是可以知道的是,死亡的不仅是敌人,还有自己人。
岑薇抿着嘴唇,她怕一说话就要吐出来了。
死亡越来越多,天际开始泛白,但也不过是轮廓更加清晰了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影开始往树林外面跑,有一就有二,越来越多的人影开始往树林外面逃跑了。
追和跑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方和敌方之间的区别就开始变得显而易见了。
很显然,自己这边人数变少了,不过敌人那边的人数更少就是了。
局势明朗起来,岑薇感觉吊了一个晚上的心,就要落下来了。
却在这时,异变突生!
但是这样一来,根本就分不清是敌是友。
阿七抿紧唇,剑已经握在了手上,她走了一步,拉住了岑薇的一只手。
再等等看,或许是自己人呢!
追和逃的人快要出了森林,终于和冲进森林里的一波人相遇了,这时忽然见冲入森林的那群人猛地摘掉了黑色的头巾,露出白色的头巾。
这个时候,白色是最明显的。
很快,追的一方也同样摘到了黑色的头巾,露出了白色的头巾。
黑与白的鲜明对比,真是再清楚不过了!
阿七这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了,原来是虚惊一场啊!她松开岑薇的手,轻声道:“没事了。”
“嗯,没事了。”
岑薇喃喃说道。
精神一放松,竟然觉的双腿一软,竟然就跪在了地上。
阿七被吓了一下,赶紧伸手去扶。
岑薇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她伸出手摆了摆。
“我没事,就双腿有些软。”
说着,竟然就哭了出来。
刚才最害怕的时候没有哭,现在事情都结束了竟然是哭了。
阿七无奈地摇摇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伸出手拍了拍岑薇的肩膀。
阿七有些恍惚,她突然就想起了当年她全家被土匪杀害,她母亲把她藏在水缸里,她明明很害怕,但是却不敢哭出来。
等后来被人救了之后,反而是哭得不能自己。
多久之前的事情了,阿七真的有点恍惚了。
没过多久,只听底下传来一声类似鸟儿鸣叫的口哨声。
岑薇已经缓过神,她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
“岑姑娘,我们下去吧!”
阿七问道。
岑薇点点头。
阿七揽住岑薇的腰,纵身一跃,当然中间是要靠岩石树梢等物体借力的,但也很快,就落到了崖底。
灰衣小子已经在崖底等着了。
“七姐,都死了,只可惜没有活口。”
“就算没有活口难道就不知道是谁做的吗?”
阿七冷冷一笑,对这结果根本不意外。
“马车还能用吗?”
“啊?哦,能用的。”
话题转移得太快,灰衣小子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先赶路,有事之后再说!”
阿七说道,又是一阵风般掠过,岑薇已经回到了马车里。
马车有点损坏,不过却真的还可以用。
“岑姑娘,虽然天已经亮了,山里危险,我们不能久留必须立刻赶路了,请岑姑娘见谅!”
阿七解释着。
岑薇理解地点点头。她想问些事情,但是又觉得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还是先乖乖赶路来得好。
至于过了这段时间,她们早就离开引河县十万八千里,怕是都要到杭州了,倒时候也就彻底安全了,那些人自然不敢再随意追来的。
一路赶路,对于这些经过不同常人的训练的侍卫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是几天几夜不喝不睡都能熬的。
但是现在既然有机会休息,自然不会不休息的。
很快,这些人就换了夜行衣,穿上寻常侍卫的衣裳。有些人留下来生火,看守营地,有些人则是到山林里寻些野味。
清澈的河里还有新鲜肥美的鱼,阿七看着那些鱼,砍了几根树枝,用剑稍微削了削,就做成了简易的鱼叉。
灰衣小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阿七。
“你,你竟然用剑削树枝,做鱼叉?”
不怪灰衣小子诧异,实在是阿七特别宝贝她的剑,就是让人碰都不愿意,怎么会愿意用自己的剑来做鱼叉呢?
太不可思议了。
“拿来!”
阿七白了灰衣小子一眼,把自己的剑插入剑鞘,朝灰衣小子伸出了手。
“什么?”
灰衣小子一愣。
阿七没有回答他,趁着灰衣小子愣神的功夫,手一伸,就把灰衣小子藏在靴子里的匕首给取走了。
“唉,我的匕首!”
如果说阿七宝贝她的剑,那么灰衣小子宝贝的就是他的匕首了。
灰衣小子擅长近身格斗,近身格斗最好的兵器就是匕首了,当然他身上也不只有一把匕首。
但是他最宝贝的就是藏在靴子里的这把匕首了。
这把匕首虽然看似平常,却不是铁器,它看得乌漆墨黑的,但它实际上是由一种动物的骨头打造的,至于是哪种动物,灰衣小子并不知道,这是他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从对方手里抢过来的。
可是灰衣小子也只是无奈大喊一声,却也不敢夺过来。
他撇了撇嘴,坐在了阿七的旁边。
阿七很快就制作出两根鱼叉,她扔了根给灰衣小子。
“走,叉鱼去,等什么时候叉到鱼就把匕首还给你!”
阿七挑衅地说道。
“哼,七姐可不要小看我!”
灰衣小子也不服气,冷哼一声接过了鱼叉,雄赳赳气昂昂地往河边走去。
阿七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来。
“噗通!”
“呸呸!”
“……”
灰衣小子连续用力往河里扎去,但是偏偏鱼总是很轻易地溜走了。
“呵呵,看来你的匕首是不能要回去咯!”
阿七调笑着。
灰衣小子气呼呼地,嘟起了嘴巴。
“我就不信邪了!”
灰衣小子盯着岸上,那里有一堆鱼,全是阿七叉上来的。
“灰衣,你小子跟七姐比,怎么比得过啊!”
“哈哈,灰衣加油啊!”
“……”
岸上有人麻利地收拾着鱼,也有人忙着生火,不过他们都嬉嬉笑笑地,还不忘嘲笑灰衣。
她走上前一步,很快就到了灰衣小子和阿七的身后。
“你们在叉鱼吗?”
她问道。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灰衣小子撇撇嘴,当知道自己被派来保护一个女子的时候,他心里就很不高兴了。不过主子有命令,他自然会遵守的。
但心里有些怨气也是必然的。
岑薇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她转头看向阿七。
“我可以试试吗?”
岑薇笑着问。
阿七脸上的严肃的表情差点就崩不住了,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
阿七将简易的鱼叉交到了岑薇手里。
上下打量了岑薇一番。
小女孩嘛!遇到新鲜的事情总喜欢尝试一下,只是到时候一条鱼都没叉到,哭鼻子怎么办?
阿七有点发愁。
岑薇笑了笑,没有说话。
小河很浅,灰衣小子挽起了裤子,站在河中央。
“嘿,叉不到鱼到时候可别哭鼻子哦!”
他不怀好意地说道。
岑薇朝灰衣小子笑了笑,丝毫就不在意。
她举起鱼叉,对准一只的肚子叉下去。
鱼灵活地摆着尾巴溜走了。
就差一点了!
阿七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岑薇。
但是女孩却很平静,脸上没有沮丧,也没有一丝委屈。
“有点生疏了呢!”
岑薇说道。
她又平静地举起了叉子。
“什么啊,说得她叉过鱼似的。”
灰衣小子撇撇嘴,也埋头盯着河里。
“哇!”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阵欢呼。
灰衣小子抬头一看,就看见岑薇举着叉子,叉子尖端一只小鱼扑棱着鱼尾巴,好不可怜。
原来是众人听到动静,都围过来看热闹了。
“喂,灰衣,你不行啊,竟然被人家一个小姑娘给比下去了。”
有人笑着说道。
感受到那边的视线,岑薇转头就看见了灰衣不敢置信的,傻不愣登的模样。
岑薇难得心里起了一丝调皮,她朝着灰衣笑了笑,又朝他晃了晃她手里的鱼叉。
鱼儿又挣扎起来了。
灰衣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低头不想理会,埋头叉鱼。
一片水花四溅,却没有一条鱼落到了鱼叉上。
又是引起一阵轰然大笑。
岑薇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冷面阿七对着灰衣也会戏弄他了,因为这小子真的是太有趣了。
“七姐,灰衣太有趣了!”
岑薇跟着众人称呼阿七为七姐,阿七愣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嘴角却是也跟着翘了起来。
有了第一次得手,岑薇很快就又叉了几条鱼上来,反观灰衣小子那边,却是没有一条收获。
他有些气急败坏,不停地叉着鱼,河水到处乱飞。
“我来吧!”
阿七看不过去,干脆对着灰衣小子说道。
“不行,我就不信还叉不到一只鱼了,就是不信邪了!”
灰衣犯了犟脾气。
这时候,去找野物的人也回来了。
撕开外面金黄的皮,只见一股奶白色的热气冲了出来,香气更是扑鼻而来。岑薇轻轻咬了一口,眼睛一亮。
“好吃!”
她笑弯了眼睛。
阿七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岑薇竟然这么不客气。
其实她以为像岑薇这样的大小姐,怎么会吃烤鱼呢?怕是都是丫鬟们剔去了骨头,放在盘子上,然后还要摆上酱料……
“七姐怎么不吃呢?”
岑薇一顿。
她并不知道阿七心里所想。
如果知道的话,她必定是要捧腹大笑的。
其实从小,岑薇就和一般的大家闺秀有所区别,她喜欢干些别人看来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到别庄里叉鱼烤鱼,不仅如此,还是要亲自做。而且喜欢那些贵族眼里是下等人才吃的烤红薯……
若是一一列举开来,可真是数不胜数了。
阿七笑了笑,咬了口鱼肉,入口生香,很是美味。
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好奇和疑惑。
“岑姑娘,你怎么会叉鱼呢?就是灰衣都叉不到鱼呢?”
正说着,只听噗通一声,一眼看过去,竟然不见了灰衣的人。
阿七一下子站了起来。
“哈哈,叉不到难道我还捉不到吗?”
一阵水花四溅,只见一个落汤鸡似的人物跳上岸来,他的怀里抱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鱼。
这人可不是灰衣吗?
不过鱼可真大!
灰衣得意地往阿七和岑薇这边看了一眼,那表情仿佛是在说,看,就算不能叉到鱼,但是会捉鱼啊,而且还能捉到这么大只的鱼呢!
岑薇朝着灰衣笑了笑,只觉得他非常可爱。就是阿七也是无奈的模样。
不过其他人倒是很给面子的都鼓掌,欢呼起来。
不过那么大的鱼倒是不好直接叉起来烤了,而且这么新鲜。
“不如就鱼汤吧!”
有人提议。
这主意不错,就是有些麻烦了,首先是没有陶罐之类的器皿,别说做鱼汤,就是烧些热水都没有可能。
最后自然是不了了之,灰衣只好恋恋不舍地将大鱼给放生了。
不过一会儿,那边的烤肉也好了。
吃饱喝足之后,就开始上路了。
赶马车的依旧是灰衣小子。他似乎还有些不情愿,但是给阿七一个眼神瞪过去,就很老实地坐在车辕上。
“呐,接着!”
阿七将匕首扔给灰衣小子,灰衣伸手接过。
他嘴巴一咧,开心地笑了出来。
“驾!”
马鞭高高扬起,马儿嘚嘚地跑了起来。
天色还早,应该可以赶得上在下一个小镇休息了。
“客官,实在不是小的不做生意,只是你这里有女客,这出了事情,我们也不好负责啊!”
客栈的掌柜皱着眉头说道,十分为难。
这一群人虽然是外乡人,而且明眼瞧着都是很有钱的,否则也不会一路风尘仆仆赶路,但是精神头还这么好。
谁会不喜欢钱呢?有银子不赚那是傻子呢!
有钱还得有命花啊!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而且很明显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是这里面一群人保护的对象。
落凤镇的习俗,别人不知道,难道他还不知道吗?
无论是多少人看着,只要是外乡的女子总会出事。
落凤镇原来不止他一家客栈,但是现在为什么只有他一家,不就是因为他识时务吗?官府都管不着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插手的。
阿七显然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消息。
天虽然还没有黑,但是如果要趁着这个时间赶到下一个地方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是露宿山野。
但是众人虽然说中途有休息了一会儿,能受得了。但是岑薇却不能这样颠簸下去。
“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那什么传言吗?”
灰衣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这,客官,这出了事情我们可管不着的。”
掌柜的苦口婆心,无非是劝岑薇等人赶紧离开,不要在小镇上过夜之类的。
“废话少说,你就说让不让我们在这里过夜了?”
灰衣上前一步,把银子摁在了掌柜的面前,那银子就嵌在了桌子上。
掌柜的吓了一跳。
“放心,出了事情由我们自己负责,不会连累到掌柜的身上的!”
阿七也说道。
她目光凌厉,就看了掌柜的一眼,根本就无法让人反驳。
掌柜的没有办法,但愿出事了这群人不要找自己的麻烦。
而且这群人看起来都不简单,他隐约地希望这群人可以打破落凤镇的这个诅咒。
这客栈楼下是吃饭的,楼上才是住人的。
岑薇一行人进来,动静也不小,想不引起人的注意也不可能。
但是阿七和灰衣的气势强悍,又加上后头跟着的十几人,气势更是非同一般。住客栈的都不过是一些路过的普通百姓,就是心里好奇,也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等人上了楼,这才开始讨论。
“那里面有女子吧?”
这住客栈的也有明白落凤镇的来历的,震惊地说。
自从那个谣言出来后,落凤镇有多久没有外乡女子进来,已经不知道了。
而且对于外乡女子进来就会失踪,许多人都是嗤之以鼻,认为那根本就是谣言。
但是谣言也可谓,毕竟没有人愿意用生命去证实这谣言真假,如果是真的呢?
小镇看起来还是很平静,但隐隐约约地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
但是这些人又有别于这次,因为那些打听的人都是男子,也没有带女子,不管这传言是真的还是假的也没有人在意,不过是当笑话听了。
这回却不一样,问话的是娇滴滴的小娘子啊!
小二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回答。
若是回答错了把客人给吓跑了,掌柜的要是把他给开除了怎么办?可是如果说假话的话,如果这女子万一到时候出事了,就算跟他无关,可是他心里也难免就有几分的愧疚。
“你说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阿七放柔了语气,循循善诱。
小二有几分心动,他的手不停地抚摸着碎银子。
“好吧,客官听听就算了,其实这到底真假也不知道,小的也只是听父辈们讲的。毕竟自我出生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外乡来的女子。”
小二打开了话匣子,就有些停不下来了。
阿七也没有阻止他,反而是把他请进来,又关上了门。
这是个很久远又很可怕的故事——
或许是二十年,或许是三十年,又或许更早,已经无从考究了。
那个时候落凤镇还不叫落凤镇,大约是叫做西山镇,因为它位于西山脚下。
一天,也是傍晚,不过倾盆大雨而下,而且下了一整天了,客栈里的人都被困在客栈里,这些人有些是路过的,有些则是要去做生意的。
但无论怎么样都很着急。
就在这个时候,一家客栈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这么大的雨,竟然还有人赶路?
此刻一楼有许多吃饭的人,都很好奇,伸长了脖子探头探脑的。
这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有车夫,有侍卫,有丫鬟。两个丫鬟扶着小姐下马车,虽然撑着伞,不过是几步路,但是风太大,雨也太大了。还是显得有几分的狼狈。
等到了客栈的时候,小姐的衣服也湿了,露出柔美的腰肢,姣好的身姿来,看得客栈里的一群人眼睛都直了。
“要一间天字号的客栈!”
一个侍卫说道,一个银元宝扔在了掌柜面前。
掌柜的眼睛本来也在那小姐身上,此时只盯着银元宝,下意识地拿起银元宝用牙齿一咬。
是真的!
“嘿嘿,小二带客官到天字号去!”
小二杵在一边,有些为难。
“怎么回事,还不去安排!”
掌柜的踢了一脚没有眼色的木楞的小二。
“可是掌柜,天字号的房间已经没有了。”
小二老实地回答。
“没有,没有不会去凑一间出来,快去!”
掌柜的又踢了小二一脚,转头对那侍卫道:“客官稍等,一会儿就收拾出来了。”
“不用了!”
突然一个女声响起。
清脆空灵,一下子大家都看了过去。
小二也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伙人根本就惹不得,忙低着头道:“是,小的明白了。”
屋子收拾的还算干净,就是位置不大好,就在楼梯口不说,人来人往,也吵得很,很让人烦躁。
“娘娘就是太善良了,您身体尊贵,哪里能住这屋子呀?”
一个丫鬟拧着毛巾,眉头微皱,有些不怼地说道。
被称呼“娘娘”的女子自然是方才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位大家小姐。她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些,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人觉得她此刻不是在小小的客栈,而是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了!
“翠儿不必抱怨,等过了这岔子,总会好的。何况如今这状况,还是低调些好,莫给圣上添麻烦了。”
女子一开口就转移了翠儿的话题。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圣上碰面啊!”
翠儿感叹着。
女子看着窗外不说话,雨下得极大,摔打在窗户上,声音也极响的。她发呆般地看着窗外,一片雨雾蒙蒙,什么也看不到。
“娘娘,热水来了!”
门外有另一个丫鬟进来,她一挥手,身后就有两个侍卫抬着一桶热水进来。
“你们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丫鬟吩咐着。
“是,属下明白。”
侍卫站在门口,像是一块木桩一样,人来人往,他们却是一动不动,丝毫不受影响,全身散发着冷气,就是让心有好奇的人也要望而却步。
女子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裳,又用了晚膳。
“娘娘怎么不多用些,这几日赶路,娘娘的身体受不住可怎么办?”
翠儿和柳儿两个丫鬟有些担心。
“我没有胃口,距离引河县不远了吧?”
女子问道。
“回娘娘,大约一日就可以到了,只是如今大雨倾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只能委屈娘娘在这里了。”
翠儿说道,小心翼翼地觑着女子,生怕她会发脾气。
不过女子并没有发脾气,她反而是笑了。
“翠儿,柳儿,你们两个以后莫要叫我娘娘了,我算哪门子的娘娘呢?被人听见了不好。
就叫我姑娘吧!”
女子说道。
翠儿有些担心,这两天娘娘的情绪很不对劲,圣上说好了要接娘娘的,但是却一直没有动静,她们虽然时常安慰着娘娘,但是心里也没有底气。
她和柳儿被吩咐了照顾娘娘,外面的那些侍卫也是圣上钦点的。
只是她们这么狼狈的出逃,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总归不会是好事。如果圣上也出事了呢?
这简直不敢想象!
一路走来,虽然一副国泰民安的景象,但是如果认真听,就会知道如今河套王揭竿而起,各路藩王也是不甘示弱,一副势要包围国都的模样。
翠儿不知道娘娘是不是听到这些消息了,又怕娘娘出了什么事情,她这些做丫鬟的肯定就先没命了。
但是想了一想,等雨停了,就可以到引河县,那里是娘娘的故乡,情况肯定会好很多的。
翠儿又松了一口气。
“柳儿你也眯一会儿。”
翠儿拉着柳儿躺在外间的矮蹋上。
“我不困,我陪翠儿姐姐说说话吧。我小声地说,不会吵到娘娘的。”
柳儿可怜兮兮地说道。
柳儿比翠儿小几个月而已,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活泼爱闹得很。
这次从宫里是逃难出来,可惜她或许还以为出来是游山玩水呢!
唉!
翠儿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其实柳儿也没有说什么,她大概也察觉出了什么,心里紧张,所以才要故意说些有的没的来排解自己的紧张罢了。
过了一会儿,柳儿的声音渐渐消失了。翠儿一看,原来是睡着了。
她笑了笑,起身用剪子挑了挑灯花,那块要灭的灯,疏忽又亮了起来。
翠儿坐在灯前,也不知道再想什么,愣愣地发呆。
其实也不用她守夜,外面还有一群侍卫了,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事情,侍卫都不能解决,她也不能做什么了。
不过如果娘娘半夜要喝水,翠儿还是要即使起来倒水的。
一夜无声。
第二天,连绵的雨竟然就停了,人们的心情也好起来了,各个脸上都带着笑。下楼梯的时候看着守在门口的一张张生人勿进的侍卫的时候,也难得朝他们笑了笑。
不过这些人仍然是眼观鼻口观眼的,难免就让人觉得无趣。
刚下过雨,虽然急着赶路,但是路面上还是湿淋淋的,反正都等了几天,也不在乎再等个半天了。
小二送上了早餐,楼下倒是笑声一片,众人慢悠悠地吃着早餐,心情也不错。
就在这时,一群人侍卫冲了下来,突然拎起了掌柜。
“这,这位客官,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掌柜的吓了一跳,尤其是这侍卫面无表情,仿佛要吃人一样。
“说,你把我家主人弄到哪里去了?”
侍卫阴狠地说道,掌柜的被掐住了脖子,脸色发青,根本说不出话来。
客人们先是吓了一跳,多数都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匆匆吃了早餐就出去了。
也有人躲在角落里看热闹。当然,也有人看不过去。
“这位兄弟,你这样让掌柜的如何说话啊?”
一个四十来岁的客商,长得很儒雅,他做生意时经常经过西山镇,大多数时候都是落脚在这间客栈的。因此就有些不忍掌柜的遭罪。
何况在他看来,掌柜的也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客商给自己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也机灵,趁着混乱偷偷地跑去报官了。
“是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嘛!”
“……”
有人先开了口,自然就有其他人说那么一两句的。
可是那侍卫一手掐着掌柜的脖子,转过头来,却阴森森地看着在场的众人,那眼神太可怕了,在场的客人们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让开,让开,官府办案!”
就在这时,官府的人提着刀怒气冲冲地进来了。
后来肯定还陆续发生了很多件外乡女子失踪的案子,所以才会有那样的谣言。
陈二倒是尽责,岑薇虽然说明白,但他倒是长话短说,把事情给说明白了。
“后来就有人说,那些姑娘都死了,应该是被第一个姑娘给害死了。因为她心里有怨气……”
陈二最后总结。
“陈二!”
外面又有人喊着。
“客官,小的走了,客官有什么不明白就问小的。”
说着,陈二将白毛巾往肩膀上一搭,点头哈腰地出去了。
岑薇隐隐约约听到掌柜的在训斥陈二,至于说什么,就不清楚了。
只是,怨气杀人吗?
岑薇笑了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阿七以为她害怕,就道:“岑姑娘放心,有我保护着,岑姑娘不会有事的。”
“我不怕啊,我只是有点好奇,如果说后来的姑娘是被第一个姑娘的怨气害死的,那你说第一个失踪的姑娘是怎么失踪的,或者说是怎么死的。唉,也不对,第一回是由三个姑娘!还有两个丫鬟也不见了啊?”
岑薇拖着下巴说道。
“这么说,这人说的是假话?”
阿七颠了颠右手的剑,似乎岑薇点头,她就能冲出去用剑砍了那个陈二。
“这也说不准,不过是传言,真假还不一定了,传来传去有些不严谨的地方也挺正常的。”
岑薇说道。
她看了看房间,突然问道:“你就定了一间房间?”
阿七点点头,有些疑惑,不明白岑薇为什么这么问。
“七姐,你说如今咱们这情景,像不像故事中的那样?”
岑薇眨巴着眼睛。
落凤镇或许有这样的传说,但是既然是传说,一些细节怎么可能会那么清楚呢?
可是方才那个陈二,却好像一直引着岑薇,又是引河镇,又是娘娘。不知怎么的,岑薇就想起了引河镇双园中的那个寒水院?
莫非是“娘娘”就是寒水院的主人么?
岑薇勾起嘴角,想起引河县令似乎说双园出了个贵妃娘娘,所以才富贵起来了。
这联系起来,似乎就讲得通了。
但是又有些太巧合了!
“七姐,让人盯着陈二,我觉得他有点问题。”
岑薇想了想说。
阿七愣了一下,她自然也感觉到这个陈二不对劲,但是岑薇怎么会知道?
“我已经派人盯着他了!”
阿七低下头略一沉吟,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开口问。
不过一会儿,天就黑了。
这时候忽然下起了暴雨,雨下得很大,可以听到很多人不停抱怨着这鬼天气。
但是抱怨归抱怨,也不能做什么,毕竟天要下雨,谁能阻止得了呢?
岑薇也有些累了,因为在客栈,也没有脱衣服,直接和衣而睡。
实在是想不透,岑薇又翻了一下。
“岑姑娘,不用怕,我在这里守着呢!”
阿七以为岑薇是害怕打雷,出声安慰道。
“嗯。”
岑薇知道阿七是误会了,却也没有解释。
夜渐渐深了,雨声似乎也没有了,大概是雨停了吧?
岑薇迷迷糊糊地想着,说是睡不着,但是没有一会儿,就睡着了。
阿七听到岑薇的呼吸渐渐平稳,就从外面的小榻上起来,她搬了条凳子,坐在了岑薇的床前。
不管那个传言是真是假,反正她的任务就是要保护岑薇。
阿七睁着眼睛,隐藏在黑暗里。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有些头晕,又好像是发困的样子。
但是不可能,她怎么会困呢?
她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想让自己清醒些,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困意一点点袭来,几乎就差点失去了意识。
阿七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灰衣!”
她开口喊道。
但是很安静,并没有灰衣的回答。
灰衣和其他侍卫守在门口,不可能听不见她的喊声。
阿七努力控制自己的意识,一狠心,拔出长剑刺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鲜血一下子就飞溅出来,染红了素色的裙裳,像一大朵绽放的寒梅。
血腥气和巨大的疼痛刺激着阿七,她感觉自己有了几分的清醒。
岑薇也闻到了血腥味,她鼻头皱了皱,缓缓睁开眼睛。
夜色朦胧,只看见床头坐着一个人,努力地要站起来,长剑反射出了寒冷的亮光。
岑薇一紧张,下意识地掏出了藏在身上的匕首,警惕地看着阿七。
“岑姑娘,是我。”
阿七说道。
“你受伤了?”
岑薇一怔,却很快放松下来。她打算下床查看阿七的伤势。
“别下来!”
阿七用尽力气喊道,声音里是不容拒绝。
岑薇果然不下来了。
“藏到床底下,待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声!”
阿七又嘱咐着。
岑薇咬咬嘴唇,她知道事情不妙,可是她根本就不能做什么,如果她留下来,反而会拖累人。
想了想,岑薇一下子就躲进了床底下。
阿七见岑薇听话,也松了口气,她控制着自己的意识,躺在岑薇方才躺过的床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岑薇都认为根本就不会有事的时候,突然听得一声轻微的“咔”声。
两道人影从门口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