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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格拉姆斯和贝克曼的名字时,班台莱耶夫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他果断地打断了我的话,警觉地问道:“师长同志,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您提到的这两名指挥员的名字,一点都不像俄罗斯的人名,反而像德国佬的名字呢?还有为什么要把他们的部下,和我们的部队分开来说,难道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个阵营的吗?”
“班台莱耶夫同志,”对于他的这个疑问,基里洛夫及时地为他进行解说:“格拉姆斯和贝克曼,是两名向我军投诚的德军军官。和他们一起加入我们的,还有近百名的部下。如果抽调他们去敌后搞侦察破坏,所起的效果绝对强于单纯由我军指战员组成的分队。毕竟他们说的是正宗的德国话、再加上真实的证件和全套的德械装备,敌人是无法辨别真假的。师长同志之所以会提出要从不同的部队里抽调人手,组成联合分队,也是为了达到更好控制这支部队的目的。”
基里洛夫的解释,让班台莱耶夫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但并没有打消他的心结,他扭头望着我,不无担心地提醒我:“师长同志,您要动用投诚人员去执行这样重要的任务,是否应该向上级进行汇报?否则一旦出现了什么纰漏,您可会惹上大麻烦的。”
听到班台莱耶夫言语中流露出的关怀之意,我回以了善意的微笑,接着向他解释此事,以宽慰他内心的不安:“班台莱耶夫上校,这一点您大可不用担心。独立师里的这支德军部队。不光集团军司令部知道。就连方面军司令部也略知一二。格拉姆斯上尉从加入我们开始。就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不光协助我们夺取过友军丢失107.5高地,还多次执行敌后的袭击行动。而且格拉姆斯本人前段时间还帮我们训练了不少优秀的狙击手,这些狙击手此刻正在城内的各个地段,大肆地猎杀落单的德国兵。根据他们以往的表现,我相信他们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会取得更大的战果。”
我的这番话让班台莱耶夫安下心来,他把话题一转,对着基里洛夫真诚地说道:“政委同志。我刚到独立师,一切还不熟悉,假如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您多多批评指教。”
基里洛夫呵呵地笑着说:“老伙计,瞧您说的,指教谈不上,不过您要想了解独立师的具体情况的话,可以随时问我。”
接下来,班台莱耶夫从他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本花名册,上面除了每位指挥员的名字和年龄、军衔外。在后面还详细地记录着他们是什么时候参军,参加过什么战斗。有什么特长等方面的内容。
从这位资料翔实的花名册,我就能判断出班台莱耶夫是一个严谨认真的指挥员,虽然目前不知道他指挥作战的能力如何,但我还是觉得把他留在师里任职,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在加上班台莱耶夫三人对着花名册,一研究该如何安排这批即将到来的指挥员。我侧耳听了一下,他们打算把新编师二团的团长、政委,派到三团去当副团长和参谋长;而新编三团的团长、政委,则被派到了四团,去担任副团长和参谋长。团级干部安排完后,接着又开始安排营级干部。我听着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名字,觉得有点无聊,便起身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地走动着活动了一下身体。
他们三人研究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把两百多名指战员都分配完毕。见他们的工作告一段落,我这才走回桌边,问基里洛夫:“政委同志,那边还有消息来吗?”
基里洛夫明白我所说的是卡尔波夫上尉,只是摇了摇头,遗憾地说:“我已把您的意思转达给了送信人。但从今天早晨开始,德军就发起了对107.5高地的进攻,直到傍晚才停止,导致我们无法派出人员和他们进行联系。”
听到我俩对话的班台莱耶夫一脸好奇,似乎想问问是什么事情,却被基里洛夫抬手打断了,他正色地说道:“班台莱耶夫同志,虽然您现在是独立师的副师长,但因为我们所实施的这个计划,是经过上级特别授权的,要控制知情者范围,所以暂时还不能告诉您是什么事情,请您原谅!”
班台莱耶夫似乎早就对这种所有保密的事情见惯不怪了,所以听基里洛夫这么说,他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新编师的指挥员在凌晨时分,陆续地来到了指挥部报道。因为人太多,指挥部里待不下,所以班台莱耶夫和阿赫罗梅耶夫到洞外,去直接分配各位指挥员的去向。而基里洛夫则留在洞里,分别给二团、三团、四团的团长打电话,让他们亲自过来,把分配给他们的指挥员领走。而派遣给一团的四十多名指挥员,则命令巴斯曼诺夫送他们过去。
忙到天明时分,所有的事情才算告一段落。我刚松口气,刚想让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坐在报话机前面的拉祖梅耶娃却在叫我,说四团长盖达尔要和我通话。
我戴上耳机后,笑着对送话器说道:“喂,盖达尔中校,刚分配了五六十名指挥员给你,总不能再找师部要什么东西吧?”
没想到耳机里传出盖达尔慌乱的声音:“师长同志,不好了,敌人正在炮击我们的阵地。”
“炮击有啥了不起,”我不以为然地说道:“德国人想占领马马耶夫岗,首先就要想夺取你们团所在的高地,所以他们不光会炮击高地,还会不时地派出飞机进行轰炸,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师长同志,今天的情况有点不对劲。”盖达尔紧张地说道:“敌人只是对我们的高地进行了零星的炮击,每分钟阵地上落弹不超过十发。据观察所报告。敌人的部队乘坐卡车前进到离我团阵地约三公里的地方。便停止了前进。”
“继续观察。”听他这么说,我也警惕了起来,但仓促之间又猜不到敌人会有隐瞒,只能吩咐他:“有什么新的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我和盖达尔通话时,屋里的基里洛夫他们都听到了,原本熬了一夜的三人都有点昏昏欲睡,见我一脸严肃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便猜到十有八九是前面出了什么事情,顿时来了精神。
基里洛夫首先好奇地问:“奥夏宁娜同志,四团都报告了一些什么?”
“盖达尔中校说,敌人正在炮击他们的阵地。”
听我这么说,阿赫罗梅耶夫也像我刚才一样,不以为然地说:“炮击有什么了不起,前段时间德军攻势猛烈的时候,哪天不是炮击和轰炸一起来。就为了这个事情,盖达尔中校也值得大惊小怪地打电话来向您报告。”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冲阿赫罗梅耶夫摆了摆手,接着说出自己的猜测:“敌人对四团的阵地进行的只是零星炮击。而且他们的进攻部队,在离高地还有三公里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我担心他们有什么阴谋。”
基里洛夫听完没说话。而是站直身体,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二团:“喂,奥列格中校吗?我是基里洛夫政委。敌人正在炮击四团的阵地,你让观察哨留意敌人的动向,有什么发现的话,及时向我报告。”
放下电话后,基里洛夫板着脸面无表情地对我们说:“德国人在我们的高地前吃的亏多了,也渐渐变得狡猾起来,前天他们趁我们没有方便的时候,忽然对四团阵地进行了猛烈的炮击,导致修筑工事的指战员伤亡惨重。我同意师长的判断,今天他们之所以只对四团的阵地进行零星炮击,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会是什么样的阴谋呢?”班台莱耶夫若有所思地反问道:“听你们所说,四团的指战员估计只留下了几名战士进行观察,剩下的人都躲进了工事里,就算他们加大炮击的密度,也不见得能取得比以往进攻更好的战果啊?”
班台莱耶夫的问题,让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耸了耸肩膀,重新走回到拉祖梅耶娃的身边,吩咐她:“中尉,立即和四团联系,了解一下前沿的情况。”
拉祖梅耶娃快速地接通四团后,将耳机和送话器递给了我。我大声地问盖达尔:“中校同志,情况怎么样了?德国人还是在对你们进行零星的炮击吗?他们的地面部队又没有继续向你们的阵地推进?”
“报告师长,”盖达尔急匆匆地报告说:“敌人对我们的阵地还是在进行零星的炮击,不过我已经搞清楚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了。”
“为什么?”我听他这么说,连忙迫不及待地问道。
“敌人此刻正在离我军前沿三公里的地方,挖掘战壕修筑防御工事。他们对我们高地的零星炮击,也许是为了掩护他们在施工途中,不会因我团的主动出击而打断。”
听到说德国人在我军前沿修工事,我不禁愣住了,心说德国人这是怎么了,居然想起在离我军阵地这么近的地方修工事,也不怕我们突然出击,把这个阵地从他们的手里夺过来。我一时半会儿理不出头绪,只能打着官腔说:“继续观察,有什么新的变化,随时向我报告。”
我走回桌边后,把盖达尔报告的情况,向三人说了一遍。基里洛夫听完,也觉得格外奇怪,自言自语地说:“这德国人要干什么,居然在离我们的阵地这么近的地方修工事,难道他们不怕我们采取夜袭的方式,把阵地夺下来吗?”说着,又拿起电话给二团打电话。
电话一通,他就提高嗓门问道:“喂,奥列格中校吗?你的观察哨有没有最新的情况向你报告?”说完这句话以后,他便沉默了下来,静静地聆听对方的报告。虽然我能听到听筒里传出的奥列格的声音,但因为隔得有点远,却听不清他具体说的是什么。
听了一会儿后。他用手捂住话筒。向我报告说:“奥夏宁娜同志。奥列格中校的报告,和盖达尔的报告差不多,高地正遭受着敌人的零星炮击,而在几公里外,有大概一个连的德国兵正在挖掘战壕。”
我快步地走了过去,从基里洛夫的手里接过电话,冲着话筒问道:“喂,奥列格中校。我是师长。我现在问你,你们团的阵地,有没有遭到敌人的炮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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