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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人最缺的就是糖,逢年过节能有糖招待客人是很有面子的事,尤其是孩子多的人家,就更喜欢。
阿丽家里弟妹多,欢喜得眼睛都笑眯了,连声道:“多了,多了,随便给一把就好啦。”
钟唯唯道:“我们家还有,我阿兄才从山外带回来的,好多呢。”
何蓑衣前些日子一直在外面给她找药,年都没有跟她们一起过。
今天回来,又雇了一辆车,装了满满一车布匹衣料吃食日用品,整个山村的人都看见了。
阿丽也就没有再推辞,欢欢喜喜端了碗道谢:“我阿娘一定很开心的。”
对着钟唯唯说话,眼睛却瞟着钟袤,羞答答的:“禾姐姐,明天我家要种茶树,你要去不?”
钟唯唯当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当然要去的。”
钟袤聚精会神的读书,根本就没注意到还有这种事发生,阿丽没办法,只好直接点他名:“小禾哥,你去不?”
钟袤恍若梦醒:“啊?”
阿丽红着脸,再次重复了一遍,钟袤听说钟唯唯要去,自然要跟了去:“我也要去的。”
阿丽开心不已,端着糖,健步如飞,转眼就跑得不见了影踪。
钟袤莫名其妙:“她怎么了?干什么跑得那么快?就好像有狗追她似的。”
院子里一片安静,唯有微风吹过,梨花飘落的声音簌簌响起。
钟唯唯含笑看着胞弟,有种“有人看上了自家傻孩子”的欣慰感。
小棠则是戏谑地道:“咱们小少爷长大了啊,玉树临风,是吧?”
夏栀不服气,阿丽分明最先是和他说话的,怎么就看上了钟袤?
便挖苦道:“什么玉树临风,一根还未长壮实的竹竿而已。”
钟袤皱皱眉头:“就算是竹竿,也比长不高的矮栀子好看啊。”
夏栀平生最痛就是自己的身高,闻声不由大恸,冲着树上的何蓑衣喊道:
“何爷,您还管不管他?您和姑娘都教过,脚痛不要踩人脚,他咋尽揭人伤疤呢?”
何蓑衣懒洋洋地翻个身,将手支着下颌,勾起唇角,先和钟唯唯交换一个“不容易啊,孩子终于长大了”的眼色。
再笑眯眯地道:“夏栀,刚才我睡得迷迷糊糊,好像听见有人说什么未长壮实的竹子,有这回事吗?”
夏栀红了脸,气呼呼地抬起木盆往水井边走:“不和你们一起了,全都欺负我。”
钟袤见没事儿了,就继续拿起书来读。
何蓑衣也没放过他,笑眯眯问道:“阿袤,你长大了啊,都有小姑娘喜欢了。”
钟袤的脸腾地红了,就连话也结巴起来:“阿兄在胡说什么啊。人家是见您回来了,给您添菜来的。
顺便问问我和阿姐要不要去看种茶树,怎么就扯上我了?”
何蓑衣轻笑一声:“哟,这是倒打一耙啊,你的意思是说,人家是为我而来,和你没关系?”
钟袤把心一横,道:“本来就是。”
“反了!竟敢和长兄顶嘴!”何蓑衣笑骂着,采了一簇梨花,朝钟袤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