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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发抖。
其余三人一齐惊恐地闭了嘴,惊恐地看向秋袤,惊恐地朝他冲过去,异口同声:“阿袤,你怎么了?”
钟唯唯离秋袤最近,何蓑衣速度最快,重华力气最大,所以当时造成的混乱场景是这样的。
钟唯唯的手最先落在秋袤的肩上,然后何蓑衣的手跟着落在她的手上。
接着重华愤怒地把何蓑衣给掀翻了,一手挟着钟唯唯,一手挟着秋袤,就像老母鸡一样,把这姐弟俩紧紧地护在怀里,恨不得用目光杀死何蓑衣一百遍。
何蓑衣猝不及防被掀了个跟头,再爬起来也丝毫不见狼狈,慢吞吞地理一理衣服,看一眼秋袤:“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会再来找你的。”
利落地翻身上墙,又停下,笑眯眯地喊了一声:“阿唯。”
钟唯唯沮丧又担忧,还带着说不出来的难过和愤怒,听见这声喊,她下意识地抬眼看过去。
看到雪白的月光下,何蓑衣白衣胜雪,衣袂飘飘,孤独地立在墙头上,看着她,忧伤又冷漠地一笑:“阿唯,你无论如何都会留下这个孩子,对不对?”
钟唯唯的心脏猛地一跳,一种难以言说的尖锐的疼痛感从她的心口处弥漫开来,她低喘了几口气,下意识地将手放在小腹上,甜蜜而疼痛。
重华看到她的神情,知道完了,忍无可忍,破口大骂:“何蓑衣,你这个恶毒卑鄙的小人!阿唯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害她……”
何蓑衣立在墙头,傲慢而阴险地冲着重华一笑,就像是猫厮杀之后清理爪子似的,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袖口,下一瞬,他便如同冲天的白鹤一样,展翅飞起。
重华气得死去活来,肝都气疼了。
藏在暗处的张翼看不下去了,发出一声短而急促的鸣蝉声,暗示皇帝陛下,只要他一声令下,就立刻去追杀何蓑衣,把何蓑衣打成全身骨折不是梦!
重华却假装没听见,于是大家眼睁睁看着几个起伏之后,何蓑衣大摇大摆地消失在京城的深夜里。
人已经去得远了,骂得再怎么恶毒也听不见。
重华怏怏地松开了钟唯唯和秋袤,气愤地道:“我不是怕他!也不是因为顾念什么师兄弟情分!只是他的老巢在东岭,我得利用他制衡东岭人!”
钟唯唯沉默地握了他的手一下,轻声道:“听说你答应饶他三次,这是第二次。”
重华得到安抚,就不再闹嚷,板着脸去查看秋袤,却见秋袤不知在什么时候昏迷过去了,也许是因为心神巨荡,承受不住,也许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太医很快到来,说秋袤并无大碍,是极度劳累之后,体力消耗太大,再经受了大刺激造成的暂时性昏厥,行针用药,第二天醒来就好了。
钟唯唯忧心忡忡,有心留下来照看秋袤,却被重华严令必须立刻去休息,不然第二天就再不许她出门为威胁,叹着气,怏怏不乐地回去。
宵禁加上夜深,此时的京城一片寂静,月色却是极好,宫车辚辚地响着,钟唯唯和重华一左一右,却都是沉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