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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沈祭梵直接下楼,把汤水端上楼,冒着热气儿的姜糖水放在安以然身边,道:
“先喝了,别着凉。”伸手把安以然手上的手机拿开,放在一边。
“哦。”安以然拿着碗,抬眼看着沈祭梵,愣了下:“你,出去了吗?”
“嗯。”沈祭梵弹了下身上的水,安以然又低低的应了声,没说话了。捧着碗自己咕噜几口喝了一半,把碗递给他说:“给你喝,你也别感冒了。”
沈祭梵愣了下,莫名的眼眶竟然有些泛酸,小东西总算知道疼人了。
“好。”接过,一口喝了。汤水是辣的,可沈祭梵却周身暖洋洋甜丝丝的。
忍不住抬手轻轻摸着安以然的头顶,安以然也没意识到什么,拿着手机继续玩游戏。沈祭梵带着笑意看着安以然,心底想着,有这个小东西陪着,这辈子足够了。
沈祭梵脱了衣服,坐在浴池沿边道:“然然,我陪你一起泡?”
安以然愣了下,缓缓抬眼望着他,出声问:“你又想那个了?”
沈祭梵脸色下意识又黑了一层,直接下了浴池靠在她身边,臂膀圈住她的身子,低声问:“我经常要求那事吗?你倒是真把我当成精虫上脑的淫邪男人了。”
“呵呵,没有没有,”安以然笑眯眯的摇头,“就问问而已嘛,你别生气。”
安以然冲他一笑,继续游戏。沈祭梵扫了眼手机屏幕,清了清声音道:
“然然,我得跟你坦白件事情,你要生气要哭要闹,怎么样都可以,但不能说什么离婚的胡话,好吗?”沈祭梵是准备先把结果先提出来。
安以然心里警铃大响,瞬间转头,紧紧盯着沈祭梵急急的问道:
“你跟别的女人上床了?还是,你要告诉我,你养了只小三?还是,小三还怀孕了,马上就要生了?就知道男人不可靠,沈祭梵,你对得起我和小胖子嘛?”
沈祭梵脸色即刻黑如锅底,垂眼看她,“这么不放心我?”
安以然语塞,顿了下,咕哝道:“没有不放心你啊,我不放心的是那些女人。”
忽然正色起来,转向沈祭梵坐着,认真问:
“那你说是什么事情,没有比这个更严重的了吧?”说那么严重,她都要提离婚了,除了他养了别的女人之外她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来。
沈祭梵估摸了下,小东西的衡量标准无疑跟他不同,没准这事在她看来比她说的要严重。安以然推了下沈祭梵,警告的盯着他,千万不要是那方面的事情。
“可能比这更严重一点,你要答应我,不哭不生气?”沈祭梵低声道。
完了完了,不会孩子已经生了吧?安以然咬着牙,忽然说:“你要保证不是跟什么女人有关,跟什么孩子有关的,只要保证这个我就不生气。”
沈祭梵无奈的叹气:“胡思乱想什么呢?我保证,跟这个无关,嗯?”
安以然盯着他看,然后坐进水里点头:“好,你说吧。沈祭梵,我没你认为的那么小气,也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容易生气,只要不是你有别的女人了,或者小胖子出什么事了,我是不会哭的。你看我这几年什么时候哭过了嘛?”
沈祭梵看着她,抬着她的脸道:“有,早上不是说今天画画吗?”
安以然认真的听着呢,可他却忽然说了句这个出来,微微愣了下,点头:“哦,但是我被约克医生叫走了嘛,所以没画了,怎么了?是要过胶的事吗?”
沈祭梵提了口气,道:“约克会过来,我并不知道,所以,提前给你把画夹拿上去了。”
沈祭梵话说着直看向安以然,眉峰抬上去就没放下来。
安以然听着,可他说着这又断了,所以愣了下神道:“哦,这样啊,那,可是我没有时间画嘛,明天画可以不?过胶我会自己去的,喷漆我要自己去选用。”
沈祭梵沉了下脸子,该怎么说好呢?抬眼看她,双手捧着她的脸道:
“我提前把你的工具拿上去了,明白吗?”
安以然点点头,明白呀,沈祭梵掌着这张水嫩嫩的脸,这脑子脑子怎么就这么木呢?沈祭梵目光直直盯着她看,安以然倒是渐渐反应过来了,试探的问道:
“你是书,工具现在还在上面?淋雨了?”安以然指指楼顶。
沈祭梵点头,安以然脸子僵了下,沈祭梵即刻道:“不过现在我已经拿下来了。”
“哦,那就好。”安以然脸上出现了丝笑意,想说没事的,把雨水晾干一样的用。
可沈祭梵却道:“不太好,那幅画,应该不能用了。”
安以然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眼神呀直了,木木呆呆的看着沈祭梵:“不能用了?”
“是。”沈祭梵点头,继续道,“我并不知道你会出门,更没料到今天会下雨。”
其实这是道歉,只是道歉的话没出口,他有责任的,他也难过不是?
“想哭对不对?”沈祭梵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低声道。
安以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摇头,吸了下鼻子:“没有想哭,没有哭,我就是……应该不会很糟糕吧?我画了快一年呢,对不对?”
沈祭梵没说话,轻轻擦着从她眼眶里滚出来的泪。
安以然拉开他的手自己从水里站起来,上了岸抓着浴袍裹了起来就走出去。
沈祭梵暗地叹息,撑起身上了浴池,提着袍子披着也走了出去。
安以然直接往画室走,沈祭梵紧跟在她身后,安以然推开画室门,巨幅画板背对门口面向窗台,安以然轻轻走进去,画板上钉着的画已经被雨淋皱了,一块连着一块的连着掉在画板上。安以然看着面前将近一年的心血成了如今这样的局面,那心啊,差点就缴在一起了,堵得心里直发慌。
沈祭梵轻轻把她搂进怀里,低声道:“没什么,再画一幅就是。”
安以然提了口气,再画一幅,画画是要求心境的,没有那个心,没有那个感觉,怎么可能还画得出来,而且,她一直在用电脑,几年没握笔了,怎么可能重画得了?
“我已经退步很多了,现在哪那么容易说重画就能重画的?”安以然低声说。
“想哭就哭吧。”沈祭梵揉揉她的头发低声道。
安以然酝酿了会儿,已经哭不出来了,“没事,我们先出去吧。”
不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这画,要不是他说修整下拿去过胶,她也没想起的。
沈祭梵被安以然拉着走了出去,其实严格说来,那画是她画来送给他的,她当初说过,要为他把西班牙搬去Z国京城,可现在……
大抵她已经忘记了当初画它的初衷,所以只是单纯可惜了被损坏的画。而他,是遗憾没能收到她用心一笔一画汇合成的礼物。
安以然似乎没有沈祭梵想象中的伤心,弄得沈祭梵自己郁闷了好大会儿。不过这事情到晚上就有效果了,安以然睡不着,想着那画就心疼,怎么都睡不了。
沈祭梵睡得挺美的,怀里抱着个软乎乎的大抱枕,他正常情况下是两分钟内就会入眠。可安以然不高兴啊,嫌他呼吸声吵,伸手捏着沈祭梵鼻子不让人出气。沈祭梵微微抬了下头,侧开了些,继续睡。安以然气哼哼的推了下沈祭梵,自己爬起来坐着,跟深闺怨妇似地埋怨的眼神瞪着他。
这姑娘就是变坏了,自己没好有好睡,就不高兴看到他睡那么好,直接爬到沈祭梵身上坐着,俯下身抱着他脖子亲,在他身上磨来磨去的,沈祭梵醒来的时候脸色很黑,大掌用力卡在她腰身上,低声道:
“小妖精,不睡觉煽风点火可知道后果,嗯?”
安以然嘿嘿笑了声,抱着沈祭梵的脸就亲。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沈祭梵才想到,小东西好朋友这个月是多少号要来?
别是中了吧。
这事儿就沈祭梵自己想了下,也没提醒安以然任何,拾掇好了就出门了。
安以然日子过得清闲得很,屋里呆得发慌了就让人送她去科大医院去,看看舒依依。有心情了就自己出去走走,没有婆婆在,不用注意着自己的穿着,想怎么来都行,只要在沈祭梵回来之前回去就可以。
安以然是计划着,在舒依依康复后就回国的,骑士虽然有钱丽在,但她完全把公司压在钱丽身上也不太好,而且钱丽说了很多次,于经理,就是那位当初魏峥从专业人中请来公司帮她的那位,钱丽说跟这人合不来,大概是因为不同国家的关系,想法创新的点子完全不合拍。于经理是偏向冒险型的,钱丽是稳打稳扎型。
安以然每星期去公司的最大的原因就是调和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再怎么说,那也是魏峥远从国外请来帮她的,要不是因为魏峥出面,人家业界鼎鼎大名的大师怎么可能屈就在骑士?
骑士还是有不少的事情要她挂着,所以能早点回去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回国有个基本的时间后安以然去了皇家墓园,把官灵儿的骨灰给挖了出来。
她知道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但她真的不想把官灵儿一个人留在这里。虽然这里是皇家墓园,可这些外国佬肯定会欺负她,她没有安身之地的。还是回到Z国去,至少那是我们自己的地方,就连泥土都觉得是香的。
安以然抱了个骨灰回去,就放在卧室里。这个不能放在暗处,她这马马虎虎的性子很容易会忘记的,就得放在一眼能见的地方。
给骨灰坛子扫灰的时候,安以然手指被上面不平整的泥钉给划了,鲜血瞬间滴进了罐子中。安以然疼得“嘶”了声,即刻收回了手按住,真疼啊,这算是第二次血溅在官灵儿的骨灰上了吧,头一次是摔碎了骨灰罐子,这次是意外。
安以然嘶呼嘶呼的吸着气,沈祭梵从外面走了进去,看着她抱着手跳脚,边走过去边问:“怎么了?”
“出血了。”
安以然苦哈哈的说,手指递沈祭梵看,沈祭梵凉飕飕的给了她一样,该,这么大的人了,什么东西该碰什么东西不该碰还不知道?又不是沈昱谦那么点儿,事事都需要提醒。安以然缩了下脖子,沈祭梵拉着她的手含着,轻轻吸。
安以然立马又笑了,小脸子露出了美美的笑意,花痴的望着沈祭梵说:
“沈祭梵你真好,要是不板着脸就更好了,你再温柔一点点,我会很爱很爱你哦。”呵呵乐着,明明就会让人很感动的,可他却板着张脸,再好也不会觉得好了啊。
沈祭梵松开她的手指,抬手捏了下她的脸:
“小东西,又想倒腾些什么出来?”
沈祭梵指的是骨灰罐子,他还真不知道这玩意也是可以拿来玩的。
安以然冲他一笑,乐呵呵道:“这个,是灵儿的骨灰盒,我要带回Z国的。”
沈祭梵愣了下,当即出声道:“想回国了?”
“不可以吗?”安以然望着他问,沈祭梵噤声,好大会儿才道:“还没见到沈昱谦,不见过他之后再回去?”
“哦,要啊,我是先放这里,哦,对了,沈祭梵,你什么时候才回去?”
安以然踮起脚来把官灵儿的骨灰盒子放在琉璃台的中间层,沈祭梵手给借了下,轻易的放在了上面。安以然回头冲他笑笑:“谢啦。”
沈祭梵问她:“不等我一起回去?”
“没有不等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走?”安以然又问,别老闷着不说好不好?
沈祭梵思忖了下:“四周左右,能等吗?我是怕你一个人坐飞机,毕竟飞机出事故的时候还是有的,你知道的,要是出事时候我们两个一起就算了,至少能死在一起,要是我们没在一起,一个先走了,另一个活着的人怎么办?”
安以然被沈祭梵这话弄得挺不高兴的,“你干嘛这样说啊?出事的时候也很少好不好?真是的,明明知道我怕飞机你还这样说。”
沈祭梵但笑不语,垂眼看着她,安以然气哼哼的转身把小身子往沙发里头挤:
“那我还是等你吧。”本来就打算一起回去的,可他把话说得那么讨厌,她还不知道他是故意吓她的?不就是想让她留下来等他嘛,以为她不知道,她也没那么笨好不好?
沈祭梵走过去,在她身边半蹲着,握着她的手吻了下:“嗯,我会尽快把事情处理好。”
“你最应该让我快点见到小胖子好不好?”安以然咕哝了声。
“老公不该比儿子更亲吗?”沈祭梵低笑着抬眼看她,小东西心里头,他的位置排很后了吧?
“不一样好不好?小胖子是我生的碍,你是吗?”安以然觉得这完全没有可比性好不好?两个能一样吗?坦白了说,要是她跟沈祭梵离婚了,他们就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可她跟小胖子之间的关系,能断得了吗?流的是一样的血好不?
沈祭梵闻言眉峰抬了上去,“小东西,又胡言乱语了。”
安以然翻翻眼皮子,好吧,她的想法他不能认同,他的思想她同样不能理解,互不相干,不相干好不?
安以然觉得跟沈祭梵说话没趣,两人说不到一个点上去,索性拿了手机玩游戏。沈祭梵手放在她膝盖上,低低喊了声:“然然。”
“在。”安以然应得倒是快,可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这让沈祭梵挺憋气。
“然然,先别玩,我们说说话,嗯?”沈祭梵把她手机拿开,放在沙发一边,安以然苦拉着脸看他,皱着眉头问:
“要说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