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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看着远处的市政府和军分区,忽然叫住了小余:“小余,兰兰感冒好点了吗?”
小余停下来一愣,这种时候了,赵大姐还有心情问他女儿的病?
赵大姐却非常执着,甚至走过来两步追问他:“小余,你和小张都忙,兰兰是不是又一个人在家?小孩子生病耽搁不起,当爹妈的把他们生下来就得好好养,孩子能依靠的只有爹妈,不能让她白来这个世上一遭……”
警报声还在急促尖锐地响着,让人耳朵发麻心里发慌,小余胡乱点点头打断她:“我知道了赵大姐!我先回去看看怎么回事!”
赵大姐看着小余跑到市政府大门口被守卫的士兵拦了下来,才转身推上自行车走了。
警报声响彻整个沛州上空,响六秒停六秒,没有如往常一样三分钟一个周期的循环,急促的鸣响一声接一声半个小时都没有停歇,让人的心脏紧张得几乎都要炸裂开来。
可回到家里的赵大姐却丝毫没有受警报的影响。
赵大姐家住在市政府旁边的平房区,是解放前的老房子,屋子里十多个小时没有烧火了,煤炉子早就冷冰冰没有一丝火星,门口的洗脸盆里结了薄薄一层冰碴。
赵大姐先点着了煤炉子把水烧上,就着带冰碴的水擦了一把脸,把毛巾洗了一遍,拿到床上给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的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擦脸。
冰冷刺骨的毛巾让床上的小姑娘睁开眼睛,除了木呆呆地看了赵大姐一眼没有任何反应。
赵大姐掀开被子露出小姑娘比七、八岁孩子还要瘦小的身体,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
被绑了十多个小时的小姑娘还是一动不动,眼珠都锈住了一样。
赵大姐没有再管小姑娘,却很认真地给她换了尿湿了的被褥,拆下床单洗干净挂到院子里,回来给她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动作细心熟练,却没有跟她说一句话,眼睛也很少停留在她身上。
像照顾一盆邻居搬走后留下来的盆栽,没有感情,只是不想让它枯死罢了。
母女俩都换好了衣服,邻居们也陆续起来了,看到院子里的床单和被褥,隔壁大婶过来敲门:“赵大姐,你回来了?真是辛苦你了,这十多年就你一个人,又要忙工作还把小慧伺候得这么干净!”
赵大姐如往常一样把烧好的水壶递了过去:“再忙也就这一个,你们家那五个可比我累多了!”
大婶接过水壶不好意思地笑了,拎着回家去叫几个淘小子起床了。
赵大姐关好门坐到靠窗的桌边,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出去做早饭,而是沉默地等待了两个多小时,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的时候,她打开了收音机。
先调到沛州人民广播电台,听完转播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全国新闻联播》接着就是地方新闻时间。
可本应是《沛州新闻》时间,沛州人民广播电台却是在重播刚刚播完的《全国新闻联播》。
赵大姐面色平静地调到B省人民广播电台,《B省新闻联播》正在正常播音,头条新闻却跟B省毫无关系,广播员一板一眼地在念今天《人民日报》的头条新闻,连B省广播电台的短评都没有加一句。
一听就是情急之下紧急拿来凑数的。
继续听下去,后面的好几条新闻竟然是昨天的旧闻。
赵大姐关上收音机,嘴角带着一丝凉薄的笑意,不是没有头条,也不是没有新闻,而是现在发生的一切太过重大震撼,不能播。
外面的警报声已经停了,本应全城广播的高音喇叭却异乎寻常地沉寂着。
整个沛州,不,整个B省,都在这个清晨被扼住了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