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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六章英雄
健壮的辽东马箭一般射了出去,吕长海单手提枪挽了个枪花,竟后发先至,弯腰一捞将那女童提到马上,人在马背上猛的后仰,枪往前递吐气开声一声轻喝,竟刺在那使弯刀的瓦剌人面门处,一刺,一削便削去了半张脸,心脏狂跳,几个动作后吕长海竟喘起粗气。
四十多岁的人了,年老体衰,却咬牙一个镫里藏身,将那女童放到路边。
“爹!”
“长海叔!”
身后一群后生看的心惊胆战,纷纷打马,一面从马背上的褡裢里取出一杆杆手铳,也有使短铳的,所谓短铳便是将步铳的铳管截短,便于在马背上使用,射程比军用步铳短,威力也弱,却又比手铳强,在草原商队护卫中十分普及,对付蒙古人的利器。
都是年轻气盛的后生,又是同乡,数十骑冲在最前头驰近了,瞄准了打,很块与数十个瓦剌轻骑搅在一处。
砰砰砰!
马匹交错而过凌乱的铳声响起,数十个瓦剌轻骑纷纷落马,远处的见势不妙打马便逃。
人喊马嘶,群情激愤,十余青壮纷纷打马往逃窜的瓦剌人追去。
“莫追!”
“回来!”
吕长海气喘吁吁的叫道,追上去的多是未见过仗,头回上阵的镇上后生,不晓得蒙古人回头箭的厉害。
嗖嗖嗖!
三四骑被边跑边射的瓦剌人射翻下马,吕长海咬着后槽牙拍马赶过去,看着三个面门中箭的晚辈后生,心中抽搐,放眼望去,眨眼间繁华的路边集市已是伏尸处处,妇人童子的哭嚎,伤者惨叫声震天。
胯下神驹被血腥气刺激,不耐的扬起前蹄一声亢奋的嘶鸣。
吕长海人在马背上挺起腰杆,热血上冲,眉尖枪前指,半里外竟是瓦剌人大队滚滚而来,一个个穿灰色皮甲的凶悍蛮夷在马背上颠簸,催促战马,杀气腾腾,竟让吕长海周遭百余骑显得孤零零,如此可怜,一个个后生胯下战马不耐的喷着响鼻。
一百余个宽州镇子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竟无一人打马逃跑。
吕长海心中苦涩,仍逞强道:“今日,唯死而已!”
一百余骑默然无语,人人面现凄楚之色,有些胆子小的竟惶恐的啜泣起来,胆子大的咬紧牙关装填着弹药。
“杀!”
吕长海心中一沉竟不喘了,也不抖了,一个被裁撤的边军老把总将心一横,轻夹马腹便鼓起余勇,胯下辽东良驹一声嘶鸣,一骑当先挥舞着眉尖刀,竟迎向千余骑的瓦剌兵大队。
身后,数十个随他在塞北出生入死的子弟兵,纷纷打马跟随,最后是战战兢兢,正在抹眼泪的一个个后辈。
两骑交错,吕长海使出苦练半辈子的武艺,一手抱着马头,半边身体探了出去。
战马猛的加速那枪花一抖,刺翻敌骑竟甩镫,人在马腹下滚了一圈,脚尖一点地面竟如蜻蜓点水一般,借力重又翻回马背上,面前敌骑突然失去了目标,心中一慌后心便是一阵剧痛,一声不吭的歪倒,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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