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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楼上,男人们在商量对策,楼下,女人们相顾无言。
知道月牙还活着,安萝最近的精神明显的好了不少,还亲自帮她们做了些小点心。
季枝枝漫不经心的吃了几块,不想再沉浸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索性直接起身去了偏楼。
脱了外套,稍稍舒展了一下身子,先上了跑步机打算热一下身,再去玩会儿拳击。
没跑几步,健身室的门便被推开了,邓萌手中端着一盘水果拼盘走了进来,把水果拼盘放到一边后,在跑步机前站定:“枝枝。”
季枝枝调整着呼吸,没说话。
邓萌双手搭在跑步机上,手指收拢,酝酿了好一会儿,才慎重道:“子川的事情,是我跟你爸做的不好,你……不要生我们的气了好不好?”
他们做的不好吗?
他们其实做的很对,一个女儿的爱情,跟一个女儿的性命,孰轻孰重,再清楚不过。
可对她而言,这份亲情,已经跟她的爱情起了冲突,如果一直抱着这份亲情不放,心疼她,心疼爸,心疼妖妖,她恐怕要错过这一生唯一的爱情了。
她慢慢停了下来,呼吸清浅:“妈,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其实还是很爱你,很爱爸,可如果继续爱你们,我就会像5年前那样,怕你难过,怕爸伤心,再一次选择放弃季子川……那滋味真的很不好受,我不想再试一次了,你们……”
她忽然顿住,平息了一下情绪,才继续道:“你们就当没生过我好不好?像妖妖一样仇视我,痛恨我,厌恶我,把你们所有的疼爱都给妖妖,我只要季子川一个人就好,真的。”
我只要季子川一个人就好。
邓萌凝眉,险些落下泪来。
她的枝枝,终于长大了,她喜欢的人不再是这个给她做饭,给她扎头发,帮她买衣服的妈妈,她崇拜的人也不再是她那无所不能的爸爸,她的生命里,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人。
她愿为了这个男人,割舍掉一切,包括亲情。
很难过,为她自己。
又很欣慰,为枝枝。
因为她奋不顾身,抛弃一切喜欢的男人,是子川。
……
在健身室待了整整三个小时,出来的时候,豆大的汗水顺着下巴一滴滴的落下来。
冲完澡出来的时候,季妖妖已经等在了卧室里,贝齿咬紧下唇,双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仿佛正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漫不经心的擦拭着头发:“这里是北宅,你有你自己的卧室。”
季妖妖瞪着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把子川哥哥还给我!”
“我以为你已经同意季子川不再对他纠缠,专心把他当哥哥了。”
“那是因为子川哥哥说,如果我不能接受你们在一起,他就要跟你一起搬出季家!!”
季妖妖音量控制不住的拔高,近乎于尖叫出声:“季枝枝,你抢自己妹妹的男朋友,到底还要不要脸?!”
“妖妖,我不想跟你吵架。”
季枝枝眯了眯眼,表情不悦的睨着她:“到底是你抢了我的季子川,还是我抢了你的季子川,你自己心里有数。”
“他跟我在一起整整两年!!!他对我百依百顺,我咳嗽一声他深更半夜都要去医院一趟给我拿药!这不是喜欢是什么?!你告诉我是什么?!”
“那是因为他以为自己睡了你!!觉得对不起你,才对你百依百顺的,知道吗?!”
季妖妖忽然就站了起来,几步冲到她面前,抓着她的肩膀尖声咆哮:“狡辩!借口!!他明明就是喜欢我的!他看我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是你抢了他!!是你给他下.药,强行跟他发生了关系,逼他对你负责的!!季枝枝,你不要脸!!!”
把自己幻想的,当成事实来跟她理论,不可理喻!
季枝枝表情漠然,干脆不再理会她。
“我会让子川哥哥回来的。”
她的沉默在季妖妖眼中变成了一种挑衅,她眼眶忽然就红了,声音都在颤抖:“季枝枝,你当初是怎么抢了子川哥哥的,我就怎么把子川哥哥抢回来!你等着!你给我等……啊!!!”
脆弱的喉骨忽然被一只手凶狠扼住,身子随即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扣着狠狠摔进了被褥里。
那张熟悉的美丽的脸顷刻间逼近,近到季妖妖足以清楚的看到她眸底缭绕着的阴邪暴戾的血腥红光。
红唇微动,她声音森寒到恍若从地底最深处渗出来的一样,一字一句,刀子一样割破她的血肉:“你敢给季子川下.药试试看!妖妖,到时候我会亲手毁了你!用你想都不敢想的办法,听明白了?!”
季妖妖的双眼不可思议的睁到最大,惊惧在那一瞬间无所遁形。
“枝枝!你在干什么?!”
季子川的声音忽然传来,季枝枝只觉得手臂忽然一紧,身子随即被他带了起来,远离了床畔。
男人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一低头,清楚的看到妖妖脖颈上浮现出的几道青紫的痕迹。
可想而知,她刚刚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足足过了一分钟,她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手捂着像是已经被掐断了的颈项,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
季子川上前一步查看她的伤势,低声安抚:“没事,妖妖,我送你去医院。”
直到尖锐的足以划破耳膜的哭声传入耳中,季枝枝才猛然间像是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一样,看到季妖妖颈项处的痕迹,整个人都狠狠的震了震!
“妖妖……”
她上前一步,低低叫了她一声,季子川已经俯身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冲了出去。
季枝枝站在原地,看着敞开的卧室门,漫无边际的寒意从脚底一点点蔓延上来,冰凉的海水一般没过了她的头顶。
呼吸困难。
是她吗?
刚刚那个徒手扼住自己亲妹妹喉骨的人,真的是她吗?
低头,视线交错眩晕,颤抖的右手像是淋漓着鲜红的血迹,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
浓郁的雾气一层一层笼罩下来,偌大的孤城,恍若一座若隐若现的死寂坟墓。
“喵呜~”
美丽的布偶猫换了个睡觉的姿势,脑袋枕着男人的手臂,撒娇似的叫了一声。
碧蓝的眸子璀璨澄澈,偏偏又波谲诡异,薄削如纸的唇勾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男人嗓音慵懒而魅惑,魔鬼一般的摧残着谁的心智:“亲爱的枝枝,你还好么……”
“喵呜~”
布偶猫又软软的叫了一声。
男人垂眸,轻笑:“不好么?”
呵……
……
卧室门被打开,发出很轻的一声响。
季枝枝却像是惊弓之鸟一样突然站了起来,睁大的水眸里布满了无措跟慌乱。
季生白关了门,清凛的眸子锁紧她煞白一片的小脸:“枝枝,我们谈一谈。”
像是某种无声的宣判。
她呼吸急促,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再退一步,直到身子撞到床头柜上,退无可退。
季生白凝眉,站在原地没有动,声音罕见的带了一丝温和:“枝枝,你需要一个心理医生,我陪你去看看,好不好?”
心理医生……
季枝枝抵在身后的双手死死抓紧柜子的边缘,半晌,才忽然笑了一下:“爸,你是在说我已经疯了吗?”
也对,她没疯的话,怎么会在那一刹那,对自己的亲妹妹下狠手。
季生白轻轻叹息了一声,知道这会儿向前逼近,只会让她更加恐惧,于是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对着她伸出了左手:“枝枝,你在国外生活四年,应该很清楚,看心理医生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不是说你疯了,只是说你出现了一点小小的精神上的困扰,需要医生帮你。”
然后呢?
如果那个医生下了她已经疯掉了的结论,她是不是就要一辈子被禁锢在疯人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