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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阳破灭了他数十年的心血，被怒火扰乱了心态，所以没有看出楚阳是在试探他。
此时，宋青山眯着眼，冷笑道：“小子，你确实很狡猾，消耗了老夫一大半的体力。即便如此又能如何？老夫杀你，依旧是易如反掌！”
停顿了数秒，宋青山又咬牙道：“我不仅会杀了你，而且会杀掉你所有的家人朋友，即便如此，也难以消除老夫的心头只恨！”
“老夫要将你扒皮抽筋，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把你心肝当下酒菜，用你的脑袋当尿壶！就算你死了，也要把你的三魂七魄制成魂灯，让你的魂魄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闻言，楚阳微微摇头，眸子里闪过一抹寒芒。
他和宋青山无冤无仇，斩杀白螭也不过是为了布施引灵大阵，本想和宋青山握手言和，用其他方式补偿宋青山，但现在，楚阳打消了这个念头。
楚阳手腕一抖，三五斩邪剑挽出剑花来，旋即剑尖直指宋青山面门而去。
“纳命来！”
宋青山一声暴喝，脚尖一点，迎着楚阳爆射而出，只见宋青山右手如枯槁一般的五指成爪，直接扑向楚阳面门。
但不等招式变老，宋青山手臂往下一压，直掏楚阳心胸。
瞬息之间，指尖就要插入楚阳胸膛。
“老不死好阴险，竟然是虚招！”拇指剑灵和张步道闭着眼睛，不忍看楚阳被宋青山开膛破肚。
但这一切，在楚阳眼中，如电影慢放。
就在宋青山如勾般的五指即将刺穿他心胸之际，楚阳脚尖一扭，避开宋青山快如闪电的一击，旋即脚步后撤，手腕一抖，直接砍掉了宋青山的右手！
血雾如艳梅一般炸开。
猩红而刺鼻！
看着齐齐被斩断的手腕，宋青山不敢相信，惊愕而愤怒，愤怒中，又带着几分惊悚。
这一击，宋青山志在一招杀敌，又是虚招，变招之后势大力沉。
但他没想到，境界远远不如他的楚阳，竟然判断出他真正的意图，斩断了他的手。
在这瞬息变换的战斗中，尤其是以下克上，境界不低对手的战斗中，占尽先机最为重要。楚阳很清楚这一点，立即脚步挪动，闪现在宋青山身后，递出一剑，直刺宋青山后脖颈。
愤怒而惊悚的宋青山感觉到脑后杀气骤然笼罩，后脖颈凉飕飕的，一惊之后，身形下蹲的同时上半身往后一扭，忍痛用左手拍向楚阳裆部！
噗！
三五斩邪剑直接刺穿了宋青山左掌。
楚阳不等招式变老，手腕一抖，搅动着三五斩邪剑。
噗！
一声闷响！
宋青山左手炸开，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在刚才的试探中，楚阳知道宋青山掌法强悍，现在专门针对他的双手，没了双手的宋青山，如今如同待宰羔羊。
就在此时，斜刺里冲出一道身影，扑到宋青山身上，大吼一声后，张嘴咬在了宋青山的咽喉处。
宋书航双臂缠着宋青山，怒目圆睁，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如野兽一般，喉咙里发出嘶吼声。
噗嗤！
宋青山的咽喉被撕碎，鲜血狂飙而出，宋书航如发疯一般，一口一口的撕掉了宋青山的脸颊，直到宋青山一动不动，全身血淋淋时，宋书航才筋疲力尽的躺在了宋青山身上。
呜呜呜……
远处的白狐挣扎着，细长眸子中满是悲恸之色，喉咙里发出凄惨悲凉的呼喊。
楚阳走过去，把白狐涂山媚抱到宋书航身边。
一人一妖，皆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
宋书航用仅有的一丝力气，抵住了白狐的脑袋，嘴角翘着弯弯弧度，却是这世间最凄惨悲伤的微笑。
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是看着白狐细长的眼睛，见白狐眼角噙着泪水，想要帮她擦拭，却已经没有了力气。
“活着……”
宋书航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了他最后的遗言。
虚弱无力的两个字，饱含着宋书航对涂山媚的感情，有愧疚，有不甘，有希冀……
嗷呜……
白狐抬头，悲咽不止。
张步道用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不断涌出来。
楚阳神色悲悯，缓缓蹲下，他答应过涂山媚，会让她和宋书航在一起，只是现在，白狐成了这世间最孤独的存在。
“对不起，我没做到，不过你放心，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治好你。”楚阳眼眶微微湿润，白狐细长眼中的悲恸，怕是没有人能够理解。
白狐突然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一旁，低头擒住了一支柳树枝，又跌跌撞撞的回到楚阳身边，把柳树枝放在了楚阳手中。
细长的狐眼直勾勾的看着楚阳，眼神复杂。
楚阳明白了涂山媚的意思。
没有他的世界，活着，不如陪他一起上路。
没有他的时间，活着，就像是无尽煎熬。
只是想让楚阳照顾好柳树枝。
这是她对世界上最后的牵挂。
白狐缓缓躺在了宋书航身边，脑袋枕在宋书航的胸前，缓缓闭上了双眼。
一道风不知从何而起，穿过丛林，越过大山，带着花香，从楚阳脸颊拂过，他手中的柳枝，微微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