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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最后，人都垂头丧气的离开。
可是顾南初父亲的骨灰再也回不来了。
她跪在地上，看着青翠欲滴的草叶上，灰色的尘埃，手指轻轻抚过。
沾在手指上的点点骨灰，最终也被微风带走。
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坟墓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墓碑也倒了，歪歪斜斜在那里，就像如今倒下的难以重新站起来的顾家一样。
风不大，却迷了眼睛。
路很短，却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顾南初在墓碑前蹲下，缓缓的抚摸着墓碑上面的刻字，指腹感受着石刻字的沟沟壑壑，这是父亲唯一留下来的没有任何纪念价值的东西。
她没有尝试把墓碑扶起来，她不会去做自不量力的事情了。
二十二年的生命里，她做过的唯一自不量力的事情，好像就是爱上一个没有心的男人。
诚如她曾经说过的，有些错误，犯过一次就够了。
顾南初收回手指，深切的凝了一眼墓碑，起身。
突然
眼前一黑。
昏迷之前她似乎落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只是尚未来得及感受，就已经不省人事。
城市失重。
暗夜起风。
当人疲惫到极致时，往往会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失眠，另一种是陷入深度睡眠中潜意识里不愿醒过来。
她似乎就睡了很久，缓缓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片漆黑，呼吸一口，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呛入口鼻。
头昏脑涨，四肢无力，身上烫的像是火焰山，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发烧了。
目光微微移动，移动到阳台，外面也很黑，没有月亮，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火花不停的在移动。
有人在吸烟。
她虽然不想知道那人是谁，可似乎已经知道了。
挣扎着起身，双脚刚刚垂落床下，只听到吱呀一声，阳台门被打开。
男人进来，裹挟着初夏的凉意，和浓重呛鼻的烟味儿。
“你需要静养。”秦北浔打开白炽灯，明亮的光芒顿时刺痛了顾南初的眼睛，她用力眨眨眼睛才在一片视觉白光中看到秦北浔俊朗的身影。
风华无二，姣姣如天上月，清隽优雅，矜贵骄持。
“医药费我会打到你的卡上。”顾南初冷清的开口，声音带着重感冒后的鼻音和沙哑，听起来惹人怜惜，可顾南初从来不需要怜惜。
“别拿着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秦北浔动作迅速，眨眼间已经上前一步拦在她面前，眉目内敛，不怒自威，“回去躺着。”
回去躺着。
一句话，有些宠溺，有些无奈。
顾南初特别想问问他，在发生了一系列的那么多事情以后，他是如何做到，一如既往。
究竟是演技太赞，还是城府太深，亦或者，是天生的冷酷无情。
“秦检察官，请你让开。”顾南初面无表情，话里话外掺杂着浓浓的厌恶。
“顾南初。”秦北浔终于忍受不了她这样的态度，他一步步逼近，顾南初无奈只能一步步后退。
直到退到病床前，退无可退。
秦北浔双手狠狠按住她的肩膀，微微用力，虚弱不已的顾南初便倒在床上。
他倾身覆盖上去，一只手用力抬起她的下巴，“顾南初，你这幅样子要做给给谁看？”
顾南初抬眸，对上他的目光，冷笑，“你以为我是在博取你的同情？”
秦北浔也笑，“难道不是吗？”
“秦检察官，请你自重。”顾南初一字一顿，声音像是淬了冰，话一出口整个房间的温度迅速降低。
“自重？你他妈的还知道自重是什么？”秦北浔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可是顾南初面不改色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又让他挫败。
“从今以后，我会时刻提醒自己。”顾南初对答从善如流，“以后定会自重。”
“顾南初，你就不能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