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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苦短,日照三竿了,楚王爷和楚王妃还没起来,整座院落静悄悄的,贾桐和宁九站在月洞门外,把一切嘈杂喧器远远拦在外头。
贾桐一脸喜气洋洋,不时傻笑两声,宁九瞟他一眼,“大清早的吃错药了?”
“你才吃错药了,”贾桐笑骂道,“我是替王爷高兴,再说了,王妃回来,绿荷那张脸该见晴了,我也能过两天舒坦日子。”
这倒是句实在话,绿荷逮着机会就跟皇甫珠儿斗,王爷大部分时间睁只眼闭只眼,有时烦了也会骂绿荷,绿荷受了气,可不得找一个出气筒吗?
贾桐贼兮兮笑了两声,往他跟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小九儿,你说他们昨晚圆房了没有?”
宁九眼一斜,“主上的事是你该管的么?”
“我就问问,”贾桐嘻嘻笑道,“他们要成了,我成亲的事该提上议程了,绿荷总没什么名目再来推唐我。”
正说着,看到绿荷从门里探出头来,往外张望了一下,贾桐远远朝她招手,献媚的笑,绿荷显然心情不错,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瞧见没,我媳妇脸上放晴了,”贾桐得意的笑,“找个日子就把她办了,女人就是欠收拾,收拾一回就听话了。”他朝宁九挤眼睛,“你和绮红怎么样了?亲过嘴没有?”
宁九没说话,手缓缓按在腰间的剑鞘上。
贾桐忙见好就收,陪着笑,“我不问,我不问了。”
墨容澉的胳膊酸麻了,可他一动也不敢动,怕惊醒了怀里的女人,他垂眼看着,满心都是欢喜,还有一丝不确定,这不是梦吧,她是真的回来了吧。
她卷缩在他怀里像一只慵懒的小猫,身量长了,眉眼也展开了,可在他眼里还像个孩子,头发乱蓬蓬的遮住了脸频,露出一点莹白的下巴,一只手搭在他腰上,一只手垂在身侧,两条腿在下面却是大开着,没个姑娘家的样。可他就爱她这副模样,怎么也爱不够。
整夜没有睡,他一点都不困,心里像住着一只精神抖擞的兽,莫名的雀跃着,他忍不住低头吻她的发顶,女人嘤咛一声,翻过身子,背朝着他,总算解放了他那只已经麻木的胳膊,他抬起来轻轻甩了甩,大概是弄出了响声,她回头看他,半睁着眼,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
他突然就害怕起来,堆起一脸笑,声音又轻又低,“千帆,是我。”
白千帆愣怔的看着他,复把眼闭上,象又要睡过去。墨容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从昨晚见面开始,一切都是慌乱的,什么都来不及思考,象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现在清醒了,她到底怎么想的?对他是什么态度?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是谁说女人委身于男人,就会对他死心塌地?在他看来,这话应该反过来说。现在患得患失的是他,像个小媳妇儿似的看人脸色的也是他。
过了一会,白千帆闭着眼睛问,“什么时候了?”
墨容澉望了一眼窗外,“大概辰时了吧。”
她哦了一声,懒懒睁开眼睛,“这么晚了,”话音刚落,突然想起来,从床上一蹦而起,急急的喊,“糟了,糟了,我一晚没回去,她们该着急了。”
墨容澉被她这突然的动作骇得撑起了身子,目瞪口呆看着她。
白千帆见他呆呆的不动,急得直跺脚,“快起来啊,我得赶紧回去一趟咦,王爷,你怎么流鼻血了?快把头抬高点。”
墨容澉撑起的胳膊一松,整个人跌下去,这个角度
“啊,怎么流得更凶了?”她赶紧蹲下来,随手找了个布巾子把他鼻子塞住。
墨容澉艰难的咽了咽嗓子,扯过被子将她裹住,尽管帐内幽暗,她那玲珑鲜活的身体,还是被他看了个清清楚楚,无遮无挡,是真正的一览无遗。其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想想这也没什么,可视觉的冲击远比他想象中更猛烈,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只流鼻血,应该七窍流血才对,他能战胜千军万马,却战胜不了这么一个小丫头,这威力无比的杀伤力简直令他震惊。
他将她裹住,自己翻身下床,这副模样也不好叫丫鬟进来伺候,自己闷声穿好衣裳,在桌上的冷壶里倒了杯水喝了,等平息下来,才重新钻进帐子里,温声叫她,“千帆,你要起来么?”
白千帆整个人都闷在被子里,她在害羞,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身上光溜溜的,未着寸缕,这可丢大发了,她简直没脸见人了。
墨容澉强行把被子揭开,把她的头露出来。可小丫头把脸埋在枕头里,不肯看他。他不禁莞尔,“傻瓜,这有什么害羞的,咱们是夫妻呀。”
白千帆不动,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