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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们想给圣女下巫蛊之术吗?”
六圣姑道:“这可不好说。”
三圣姑突发奇想道:“她们……会不会是想解了和卓身上的巫毒啊?”
大圣姑先是一愣,随即摇头:“不可能,这种巫毒的解法早已失传,我们圣女殿都做不到,她们怎么可能做到?我们先不要自乱阵脚,等圣女醒了再从长计议。”
……
入夜后,几波人马陆陆续续地回了贺兰堡,该买的药材买到了,该定制的东西也定制了,由于乔薇开个价高,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商家便将东西做了出来。至于乔峥他们,也顺利采摘到了所需物品。
姬冥修道:“找一处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
贺兰堡说大挺大,可几乎每个角落都有侍卫与侍女看守,要找个没人打搅的地方其实不大容易。
溜达了一圈,总算找到了一个久不住人的小院子。
看守院子的侍女生病了,前来接替她的人还未到岗,如此,到是方便姬冥修了。
姬冥修在院子里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望,步子忽大忽小,嘴里念叨着什么,神神秘秘的。
乔薇与贺兰倾守在院子的入口,乔薇看了一眼自家相公,不解地吸了口凉气:“娘,他在干什么呀?一会儿走这里,一会儿走那里,他是不是还没选好地方啊?”
“他走的是阵法。”
“什么阵法?”
“娘也不是很懂。”
她娘都不懂,她就更不懂了,乔薇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家相公,不过尽管不懂,却也觉得他十分的厉害。
姬冥修站在了祭祀桌前,背对着乔薇的缘故,乔薇看不清他手里的动作,只知他拿起了一把剑,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夜风鼓动他的宽袍,在暗夜中猎猎起舞,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乔薇总感觉这一刻的姬冥修有点陌生,既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丞相,也不是含着金汤匙的姬家少主,他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傲然在天地间,仙风道骨,出尘脱俗。
贺兰倾的目光始终落在姬冥修的背影上,红唇勾起一抹浅笑。
想到了什么,乔薇勾了勾她娘亲的手指道:“对了,娘,我还没问你当初为什么要给我定下这门亲事,我听冥修和爹说,是你算计了先皇后,逼得她不得不答应这门亲事的。”
贺兰倾道:“娘不是怕族里那群混蛋会把你抓回来吗?有一次娘不小心闯进了姬家,然后胸口就疼得厉害,娘赶紧翻了出来,那种疼痛便消失了,娘觉得很奇怪,又试了许多次,可每一次只要娘一进姬家,便会疼得难受,娘把你爹扔了进去,你爹却没事,之后,娘又把许多人扔了进去看,结果他们全都没事。”
乔薇脑补了一下她娘把人扔进姬家围墙的画面,瞬间满脸黑线。
贺兰倾眯眼道:“娘就在想啊,这姬家怕不就是塔纳人的禁地。”
乔薇眨了眨眼:“塔纳人还有禁地?”
贺兰倾点头:“曾经是有过的,后面迁居到了岛上,便没了。”
乔薇恍然大悟:“娘怀疑姬家所居住的地方,就是曾经塔纳族人的禁地。”
贺兰倾想了想:“差不多吧,总之你只要嫁进姬家不出来,那群混蛋便拿你没办法。”
乔薇曾经有些埋怨她娘不辞而别,杳无音信,这一刻,却是真的明白了她的苦心。
她不会哭,不代表她就不会难过。
生离的这些年,她过得也很苦吧。
乔薇捏着娘亲的手紧了紧:“难怪塞纳鹰武功这么好,却一次都没有闯入姬家‘抓’我,想来,他也是不能进的。不过……”
言及此处,乔薇想到了那戴面具的家伙,那家伙也是岛上的人啊,怎么可以在姬家来去自如呢?
这个疑惑没得到解答,另一个疑惑自脑海里跳了出来,“娘,不少世家都有禁地,可从没听说过去了禁地便会浑身不舒坦的,就拿乔家的禁地来说,那儿是一处荒野的山林,里头有凶兽出没,不让人进去是恐受了凶兽的攻击,这是乔家禁地的由来;姬家的禁地我没进去过,却也没有去了便会浑身疼痛的说法,为什么塔纳族人的禁地这么奇怪?”
贺兰倾叹道:“娘也不是很清楚。”
她话音刚落,院外吹来一股狂风,乔薇举眸,朝无尽的苍穹望去,就见原本漫天的星子与皎洁的明月不知何时全都不见了,乌云黑压压地自天际压了过来,整片穹顶都好似往下压了几分。
不多时,狂风大作,枝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姬冥修站在光影下,整个人好似定住了一般,一动也不动,就在乔薇想问问他进行得怎么样了时,他完成了祭祀。
他转过身,朝这边走了过来。
乔薇在这儿看着,觉得他好像没做什么,然而待到他走近了才发现他满脸汗水,乔薇摸了摸他的后颈,连衣裳都湿透了。
“哇。”乔薇惊叹。
姬冥修将一碗符水递给了贺兰倾:“给和卓服下,一个时辰后,服下药物,连续服用十日后,巫毒便能解了。”
贺兰倾接过碗,漫不经心地勾起了唇角:“好,老子就再让她们苟延残喘几天!”
……
“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侍女跌跌撞撞地奔进了圣女的寝殿,圣女伤得太重,喝药的力气都没了,几位圣姑刚想法子给她把药灌下,这会子碗都没冷呢,便有人冲进来了。
大圣姑沉下了脸:“出了什么事?”
灵芝问了侍女,面色一变,走到几位圣姑面前,禀报道:“刚得到的消息,他们要给和卓解巫毒了!”
“什么?”众圣姑齐齐一怔。
三圣姑道:“此话当真?可别是听错了!”
灵芝摇头道:“不会的,是咱们安插在他们身边的探子说的,他们今天弄的那些祭祀的东西都是为了给和卓解巫蛊之毒,还有那些药材,也是解毒用的!”
三圣姑一脸不解道:“大师姐,你不是说巫蛊之毒的解法已经失传了吗?”
大圣姑一边震惊着,一边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是该失传了啊……他们是上哪儿知道的法子……”
四圣姑并不希望这件事是真的,就道:“也许他们只是随便弄一弄,不见得就有效果,我们还是不要太杞人忧天了吧。”
大圣姑作为资历最老的前辈,思考东西自是比常人全面许多,她严肃地说道:“我倒宁愿是我们杞人忧天了。俗话说的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贺兰倾有备而来,小卓玛与她身边的那群人也全都不简单,万一我们掉以轻心,到头来吃亏的是我们自己!”
三圣姑符合道:“大师姐说的没错,小心驶得万年船,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四圣姑被驳斥了,心里不大舒坦,却又抵不过两位有资历的师姐,只得叹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圣女如今虚弱成这样,又没法子进贺兰堡阻止和卓。”
和卓一贯偏疼圣女,信任她比信任贺兰倾的还多,若是圣女能够出面,一定能阻止和卓喝下他们的解药。
五圣姑也不大信邪:“照我看,解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回头再给和卓下一次巫毒!”
大圣姑冷冷地说道:“你觉得以贺兰倾如今的警惕,我们还有机会得手吗?”
“那到底该怎么办呐?”五圣姑揪心地问。
大圣姑沉默了半晌,对灵芝招了招手:“你过来。”
灵芝走上前。
大圣姑在她耳畔轻轻地说了几句,灵芝点头:“是,属下明白,属下记住了。”
……
贺兰倾回到和卓的寝殿,把一碗符水给她老爹灌了下去,真的是灌,乔薇看着他外公直翻白眼的模样,深深觉得多灌几次,她外公都不用解毒了,能直接去见真神了。
乔峥在膳房熬药,这种药先以沸水煮开,之后,都得换成文火,慢慢地熬,将一罐子水熬得只剩一碗,方是最后的药汁了。
“我来吧,驸马。”一个膳房的侍女好心地说道。
乔峥摇了摇煽火的扇子,客气道:“不必了,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去歇息吧。”
侍女们不敢。
乔峥就道:“让卓玛瞧见我与你们独处一室,她该生气了。”
侍女们花容失色地跑了。
虽然玩忽职守罪名很重,但得罪卓玛,下场更惨。
乔峥笑了笑,安心地给老丈人熬起了药。
“乔老爷。”
一道温柔的声音响在了门口。
乔峥扭过头,见到是她,随口道:“是你啊,你来做什么?”
女子轻声道:“燕大哥采药受伤了,我想给他煲一点汤。”
燕飞绝采药时确实被荆棘挂了一把,手背上几道长长的口子,已经做了处理,习武之人身体结实,应当没什么大碍。
这姑娘应该是趁机给燕飞绝献点殷勤。
乔峥哦了一声:“你自己弄吧。”
女子杵着拐杖进了膳房,将拐杖靠在墙壁上,一瘸一拐地挪动着步子,找了些人参,又找了一碗新鲜的生鸡块,自顾自地做了起来。
女子笑道:“乔老爷,这么晚了,你不去歇息啊?我帮你看着吧?”
“不用了。”乔峥不咸不淡地说。
女子将食材放入了锅内,道:“我出去一下,乔老爷你帮我看着点儿火。”
“嗯。”乔峥随口应道。
女子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乔峥在这儿已经坐了好一会儿,有些想如厕了,可又不放心把药罐子留在这里,早知道刚刚就不让那两个侍女离开了。
乔峥站在门口望了望,见不远处有个洒扫的侍女,让她过来守着,别叫火灭了,也别太大,更别让任何人碰。
洒扫侍女应下,乔峥去了恭房。
女子回到膳房,见到洒扫的侍女,客气地说道:“乔老爷走了?”
洒扫侍女说道:“驸马去如厕了。”
女子笑了笑,一瘸一拐地走到灶台后,打开锅盖,舀了一勺汤:“我最近嘴里没什么味儿,你能不能帮我尝尝味道怎么样?”
洒扫侍女犹豫地看了她一会儿,心里约莫是觉得不大妥当,可参汤太香了,她又的确有些饥饿,于是上前,捧着参汤喝了一口,味道很好,她还想喝,女子大方地给她舀了一大碗,又加了不少鸡块。
洒扫侍女受宠若惊:“这……这……”
女子笑道:“别不好意思,我熬了这么多,燕大哥一个人也吃不完的,你坐下慢慢吃。”
洒扫侍女咽了咽口水,最终接受了她的好意,坐在灶台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来。
她吃得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了一眼女子,女子温柔地笑着,她也笑了笑,继续埋头,吃起了碗里的鸡肉。
女子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杵着拐杖在膳房里有模有样地忙活了起来。
“我帮你吧?”洒扫丫鬟道。
女子无比温柔地笑道:“不用,燕大哥不爱吃别人做的东西。”
她如今盯着凤倾歌的脸,笑起来姿容艳丽,明媚如春。
从没有人这么冲自己笑过,洒扫丫鬟心里暖暖的,吃着碗里的几块,也越发有滋有味了。
女子走到药罐前,回头看了洒扫侍女一眼,她吃得正香,没留意自己已经靠近了药罐子。
借着身形的遮挡,女子从怀中掏出了一包药粉,不着痕迹地洒进了药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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