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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带着气,乔慕这一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
进了正厅便倒坐在摇椅上,莫晚歌瞅着她这样子,心疼得不行:“慕慕啊,你这是这是怎么了?君公子他家人欺负你了?”
秦霜也一脸担心,连忙给她打来凉水擦脸。
阿默带着长生在屋内耍着,见她一瘸一拐的走回来,也抱着长生一道过来关心道:“慕姐姐,你的脚怎么了?”
乔慕摇着椅子,深呼了口气,面纱随之飞起,红肿的唇角外露。
莫晚歌更担心了:“你这嘴又是怎么回事?慕慕,你到底怎么了?是谁将你欺负成这样?”
瞧他们一个个担心成这样,乔慕干脆一把扯下面纱。
强扯出一丝笑意,略尴尬的挥了挥手,对莫晚歌道:“你们别担心,没人欺负我”
“君落尘家里吃得太辣,辣味烧到了嘴而已”
她坐起身,扬了扬脚,又道:“回来的时候走得太急,不小心拌到了脚,略有些疼,也没伤着”
莫晚歌听闻,总算是松了口气,庆幸的拍着胸口:“还好还好,我还担心君公子他家人会对你心生意见”
说着,又担心道:“你这孩子也真是,吃不了那么辣,就少吃些嘛,在别人家里弄成这样,总归是不太好的”
乔慕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娘”
莫晚歌看了看她的脚,又叹了口气:“哎,你这孩子,我有时候觉得你长大了,有时候觉得你依然是个孩子,毛毛躁躁的,走个路也能磕到脚”
“有没有去医馆瞧瞧?”她关心着。
乔慕瞧她紧张的样,烦燥的心情生出了几分暖意,笑道:“娘,我自己就是大夫,要上什么医馆”
莫晚歌也跟着笑了,即无耐又心疼:“那你赶紧擦擦身上的汗水,娘去给你拿些清淤药膏”
确定她没事之后,秦霜和阿默也放心了。
却是十分好奇的八卦起来:“小姐,君公子家住哪里呀?他家是不是十分富裕?”
乔慕点头附和:“嗯,住京城吧,家中的确十分富裕,怎么了?”
秦霜啧啧叹着:“真是看不出来,那傻乎乎的君公子命还挺好,投了户不错的人家”
“我瞧他上午送来的那些礼物,怕是值不少银子呢”
乔慕笑了笑:“嗯,确实价值不菲,你看哪日空闲些,挑个时辰把它们拿去换成银子吧”
秦霜听着都两眼放光:“小姐,里头还有珠宝首饰呢,你当成全要换成银子?”
这时,莫晚歌去而复返,拿着清淤药膏走了过来,温声慎着:“你们两个孩子,脑子里尽想着些什么呢?”
“这么贵重的物品,自然是要挑个时辰还人给家的,怎能随意处置”
乔慕:“娘,他家不缺这点银子的”
莫晚歌:“不缺那也是人家的”她说话间,已经着手打算帮乔慕擦药。
乔慕手快,先她一步接过药膏,自己动手轻轻的擦试着磕得青紫的脚指。
“慕慕,你听娘说,君公子送来的礼物,你可千万别拿去换银子,必须要挑个时辰还给人家”莫晚歌再次叮嘱着。
乔慕点了点头,应道:“好好好,都听娘的”
嘴里这么说着,她心里可不这么想,天知道她现在有多缺钱,进了她口袋的东西想要她再吐出去,这根本不可能好嘛。
再说了,初次见面,战王妃连她这个儿媳都认了下,又怎会稀罕这点小物件,是以莫晚歌的客气完全就是多余。
待她擦好药,莫晚歌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慕慕,今日去君公子家,一切可还顺利?没有发生什么误会吧?”
闻言,乔慕端着茶杯的手微顿了下,她当然知道莫晚歌指的是什么。
如果她知道自己此行就把未来婆母给认了,不知道会不会惊掉下巴。
连忙喝了口茶水,掩饰尴尬,淡定道:“还好,他家人就是挺普通的请我吃顿饭,感谢我对君落尘的照顾”
莫晚歌有些疑惑:“这么看来,君公子的家人应该是挺知礼的,搞得我之前还以为他在家中受排挤呢”
“不会,他家就他一个儿子,他娘宝贝还来不及,怎可能会嫌弃”乔慕解释着。
莫晚歌点头表示了然,又忍不住轻叹:“不过他家人心也真是够大的,明知这孩子脑子不太好,还整日放他一个人在外游荡,也不怕他出事”
这个问题,乔慕也诽腹过。
说到这,乔慕自然就想起她曾经在十里镇送出的信,万毒窟的信使明明有收她银子,为何战王妃却没收到信?
如此,她银子岂不是白费了?
足足好几百两呢,乔慕有些心疼,寻思着改日一定要到万毒窟据点去讨个说法,她的银子岂是这么好坑的。
一想到银子,她这脑子里不自觉就想起了很多事。
包括林柔,想想那女人昨日竟敢还找她茬,加上今天在慕君年那也憋了一肚子闷气,这口气一上来,心里便不上不下的。
当即就穿上鞋子出了门。
莫晚歌看她来去匆匆的,一脸郁闷:“慕慕,你这是又去哪?”
乔慕奔门而出,背影冲她们挥手:“去去就来”
京兆府。
赵府尹刚审理完一个案件,正在堂上整理文案。
乔慕身带煞气冲进来,把他惊了个不轻,连忙整了下头上的乌纱,亲自下来迎接。
“乔大小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乔慕往侧堂的椅子上一座,高翘起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余光斜视着他:“府尹大人,关于我被平候府的人诬蔑谋害的案子,这长时日过去,也未见你给我个满意的答复”
“我今日就是来看看,你审得如何了?”
赵府尹抹着虚汗,那事过去之后,许久也未见乔慕和君落尘来寻他,他还以为这二人已经把这事给忘了。
加上候府那边已把一切罪责推到了乔心月头上,乔心月又滑了胎,正在小月子中。
在未伤及人命的情况下,于情于法,此案都应该等乔心月过了小月子再判。
这一来二去的,自然就耽搁了,他是怎么也没料到,乔慕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那个、乔大小姐,此案容本府先细细与你分析分析”
乔慕不语,静静的听府尹废话了一大堆。
须臾才扬眉:“所以,大人的意思是,因未伤及我性命,所以这案子便是判下来乔心月的罪责也不会太重?”
府尹抹额点头:“按律令来讲,的确是这样的”
她不拐弯,直接问:“会判几年?”
府尹闻言,不知该怎么说,纠结了好一会才道:“可能、大概,也就几个月”
乔慕眉头深拧,觉得这样也太亏了。
顿了下才道:“不对呀,我要告的明明是候夫人,怎么她把锅甩乔心月身上就能无罪一身轻了吗?”
“当日在公堂之上她有多猖狂大人你也是看到的,若不是我及时翻身,只怕我早已命归黄泉了”
她强硬道:“府尹大人,我告诉你,这事我可不依,我不管她怎么甩锅,当日,她和乔心月一起摆我一道是事实,候夫人想独善其身,没门”
府尹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乔大小姐说的不无道理,可候夫人口中所言也不假,她的确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你看这”
乔慕瞥着他:“这事看你不看我,不管她是有心还是被利用,错了就是错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怎么判是你的事,我只要结果”
府尹那个为难啊,他现在真是一看到乔慕都头疼了。
小心翼翼的问了句:“不知道乔小姐有何高见?或者说你想要个什么结果?”
乔慕烦燥的心终于得到一丝安慰,摸了下鼻尖,须臾,清了清嗓。
刻意摆出副很大方的样子:“这样吧,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上次那件事,给我的身心都造成了巨大的阴影和伤害,我要他候府赔偿点银子不算过份吧?”
赵府尹老眼都要抽了,他就不明白了,这位乔大小姐不是有了战王府当靠山?怎的还一副没见过钱的样子?真是令人诈舌。
犹豫了一下才道:“这个自然是不过份的,本府会派人去与候府协商”
乔慕摊开巴掌张了张:“最少要这个数”
赵府尹心底松了口气,拍着胸脯保证:“乔大小姐放心,有本府相劝,候府这五十两银应该还是很愿意拿出来的”
乔慕眯了眯眼,嗤笑道:“府尹大人,你当本小姐是没见过银子么?五十两?塞指甲缝都不够好么,亏你想得出”
府君眼皮一跳:“你、想要五百两?”
乔慕瞥着他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样。
顿了下,才道:“我要的是五万两,一个子也不能少”
“否则”她轻笑:“我不介意让君落尘来和你谈谈”
赵府尹倒吸口凉气,不只是眼皮在跳,连心脏都突突的跳起来:“五、五万两?”这哪里是锁要赔偿,分明是趁火打劫。
但是,战王府那位祖宗,他是不敢得罪的,是以,那位祖宗罩的人,他自然也是不敢得罪的。
虽然外头都在传言小祖宗被指了婚,但这也不代表他不会继续宠着乔慕。
赵府尹再次抹了把额上的汗,连声应道:“乔大小姐放心,本府一定尽力替你讨回公道”
他犹豫了一下,又道:“只是、这最终的结果本府也无法预料”“万一候府不愿意出银子,该做何?”
乔慕挑眉,随口道:“不愿意出钱,便让林柔在城墙上跪下,当众对着本小姐高呼三声‘奶奶我错了’”“她若能做到,我便不要她赔偿”
她开的条件一个比一个刁钻,赵府尹可算是亲自体会了一把‘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名言的真理。
赵府尹这心沉闷沉闷的。
得到承诺,乔慕心情总算是好多了,果然,银子能治百病,连心病都能医好。
她现在真是巴不得全天下的银子都掉到她身上,这样就能研制上等丹药,提升内力,修上乘武学。
只有武力值上去了,她才有能耐跟慕君年叫板,才不会屡次被欺压。
更何况,借机打劫候府的事,即便要不来银子,也能让林柔和乔心月那两人互相嘶咬一番,她且试目以待。
平安候府。
接见赵府尹的,依旧是林柔。
得知乔慕的要求,顾不得赵府尹还在场,林柔当即就气得拍案:“不可能,这事又不是本夫人犯下的,我们候府为何要替乔心月那贱人还这个债?”
“况且,我儿可从未娶那贱妇过门,她连个妾都不算,这事,更轮不到我们来给她擦屁鼓”
赵府尹真是左右为难,和战王府一相比,候府显然又不算什么了。
比起在乔慕面前的小心谨慎,他对林柔的态度相对要强硬那么一丢丢。
一本正色道:“本府也知夫人的难处,可是乔大小姐那边揪着这事不放”
“乔心月这几月一直住在候府,曾又怀了徐公子的骨肉,夫人上次在公堂之上也是口口声声要为媳讨公道”言下之意,当初可是你自己亲口承认乔心月是你媳妇的。
顿了下,府尹又道:“此时夫人若不肯妥协,真正追究起来,再往上闹,对候府也是没有好处的”
“战王府那位,你也是知道的,以他的性子,这事要是闹到太后面前,只怕会更加严重”
林柔气得额上青筋暴现,昨日在乔慕那憋着一肚子气还未消,今日又听闻这个消息,整个人瞬间头昏脑涨的,气得一度站不稳。
府尹叹着长气:“夫人,本府话已至此,你好生考虑考虑,是私了,还是等他们继续往上闹”
言罢,府尹甩袖离去,余林柔坐在主座上气得摔杯砸椅:“贱人,贱人,都是贱人,乔家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啊啊啊,气死我了”林柔在正厅一阵打砸:“该死的,贱人,贱人”
一边的婢女安抚着:“夫人,莫要气坏了身子啊”
徐文风在大理寺还没出来,整个候府上下死气沉沉的,如今竟还再次被打劫,不管旁边的婢女怎么劝,林柔这一肚子气又怎么可能平静得下来。
当即冲下人怒吼:“去,去兰院把乔心月那贱人给我带来”
嗓门之大,一边的婢女都吓得抖了几抖,连忙撤下去找人。
没多久,婢女便去而复返:“夫人,小夫人昏过去了”
林柔美目一冷,当即便抬腿去了兰院。
乔心月本来就是故意装晕要躲避林柔的找茬,天知道打她小产的真相被暴露后,林柔待她有多恶劣,她是被欺负怕了。
适才林柔的人一来,乔心月便赶紧装晕。
她以为这次的祸躲过去了,静躺在床上,刚想着是不是可以起来了。
怎么料,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袭来,她连反应都来不及,迎头一盆凉水袭来,泼她满身,连床榻都湿了个通透。
兰院的婢女早在林柔怒气冲冲进门时便跪倒了一片,个个大气都不敢喘。
乔心月滑胎还未出小月子,后来事情败露,林柔一直迁怒于她,待她极为苛刻,这些日子整个人都瘦了不少。
而且小月子没好好养着,她有些畏寒,现在虽是炎炎夏日,被这一盆凉水泼下来,加上林柔愤怒的气息,她整个人如同跌宕在冰窖,止不住颤抖。
继续装晕肯定是行不通了,拖着狼狈的身子颤危危的爬起床,刻意做出副很懵的样子。
‘咚’一声跪倒在林柔面前,虚弱:“见过婆母,不知婆母前来有何要”事。
‘啪啪啪’,她话未说完,林柔揪着她头发,气得无法自拔,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把乔心月给吃了。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狂甩在乔心月脸上。
不出片许,乔心月惨白的脸便已肿得红透,她都痛懵了,亦吓得不轻。
带着哭腔委屈道:“别打了,求你别打了,婆母,心月自问这些日子谨言慎行,也没有再做错什么,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见她还敢还嘴,林柔更加气了,打了脸还不够,揪着她脑袋死命的往地上磕。
恶狠狠道:“贱人,还有脸说没做错什么?”
“哼,打从你勾引文风那一刻起,你就错得离谱,要不是你,平安候府何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儿又怎会被乔慕那个贱人针对?候府又怎会被那贱人揪着痛处不放?”
“该死的,顶着张媚脸勾引我儿便罢了,自己无能导致小产还敢到处折腾,竟还想借本夫人的手替你除掉眼中钉?”
“现在更是长本事了,竟连本夫人的召见都敢耍阴招,架子还真是大啊”
“你真当本夫人是吃素的,会蠢到任你欺蒙?”
林柔真是越想越气,她虽然也恨乔慕,可是她目前并没有办法将乔慕怎么样。
而乔心月这个贱人所犯的错却是历历在目,虽然乔慕过份,但她也不是傻的,哪怕她不愿在乔慕面前示弱。
却也不得不承认,她之前是真蠢到被一小丫头片子给利用了。
每每想起便气得发疯,在今日之前,她有气,好歹还会顾及一下自己紧良淑德的面子,毕竟乔心月是候府亲自接纳进来的。
偶尔辱骂讽刺几句,克扣一些她的日常便罢了,毕竟她是候府主母,有些事不能做得太难看,影响声名。
再者,她之前还想着要乔心月背上所有罪责,自然不能将她整得太惨。
今日却是忍无可忍,将对这二人的恨通通加到了乔心月一人身上。
‘嗷呜嗷呜’的惨叫从兰院传出,却没有半个人替乔心月说话。
直到乔心月被揍得面目全非,奄奄一息,连求救声都弱得快没了声。
林柔的丫头才出声相劝:“夫人夫人,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没气了”
“是啊夫人,消消气吧,可莫要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脏了自己的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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