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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落下,他先她一步离开,手上还拿着那个与他华美的衣服不相配的牛皮纸袋,糯米糕的热气在寒冬的冷风下,也不再散发着热气。
对于她的猜测和质疑,他没有辩驳半句,仍然只是近乎冷淡地下了命令。
直到最后她独自一人走在繁华的大街上时,却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了,他是太子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有什么资格去讨要一个说法,太子胤做的任何事,当然只能是以他的利益为先。
到底还是不曾真正领悟君臣之道,就如同她仍然不能苟同小人之道一般。
秦殷入天牢时,满城风雨,街头巷尾全都是各色各样的传闻,为小百姓们津津乐道,然圣旨一出,官复原职,这些传闻就好像冬日的落雪一般,消融得无影无踪,到底是事不关己,谁又愿意揪着皇家丑闻不放,更何况若当真是私情,也算不得丑闻。
说是几日便是射猎日,秦殷一算日子,大约还有近半月的时间,中间隔着个春节,春节之后的射猎,也不过是为了讨个好彩头而设立的。
只是秦殷几日都不见季羽,觉得奇怪得很,她都将他送与她的锦衣洗干净了,还想着好生在他面前炫耀一番,奈何却哪里都看不到他的人影。
于是便拉了个士人问道,“近日你可见季大人身影?”
那士人听到她提及季大人,面上的厌弃一闪而过,“啊,季大人,他早已不在府上了,恐怕此时正在安阳王那里逍遥快活着呢。”
秦殷一怔,忘了松开士人的衣袖。
而那士人却也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轻叹一声便转身走了。
安阳王……三皇子吗?
季羽怎么会到三皇子府上去了,她不在的时候,府内都发生了些什么?
恰好明垚从一旁长廊走过,看见秦殷便热切地打招呼,然而后者全然没看见他一般,兀自发愣。
“秦大人,在想什么呢?”
明垚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猛然回神,却是直直看着他,问道,“季大人到底去哪儿了?”
明垚没想到秦殷回来这么久,却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不禁扼腕叹息道,“去了安阳王府当客卿,虽然没有官衔,但地位却比从前高了不少。”
秦殷下意识的摇头,“不可能。”
季羽不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她犹记得曾经在读《莫项兵策》时,问过他,为何选择辅佐太子,而非势力正旺的明王,季羽只说了一句话。
匪直也人,秉心塞渊。
騋牝三千。
他愿意像文公一般,不做表面文章,从最基层,最底层的事情做起,即便官职不高,俸禄微薄,也毫无畏惧,因为他只为了“尽人事,敬天命。”
既然天命胤为太子,他便为太子尽人事。
说出这番话的季羽,又怎么会为了高官俸禄而放弃自己的理想抱负?
“哎,其实几位和他相识已久的大人们也都不肯相信,可确实就在秦大人入天牢后的第二天,季大人便修书请辞,择日便有大人在明王府门前看见了季大人的身影,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明垚又拍了拍秦殷的肩膀,有些无奈,“其实在官途上,这也正常,指不定哪天秦大人你也会离开这府中,或是升迁高就,或是被贬流放,作为臣子,这些都应该有所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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