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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锋堂商队年前从京襄出发时,护卫骑兵加上武士斋舍的见习武官总计四百余精锐随行。
从洮源出发南下,商队护卫没有承担正面作战任务,主要作为大营守卫的补充,但邬散荣、萧泫所率主力骑兵仅三千五六百人众,辗转万里根本没有办法将外围守得滴水不漏,有好几次被袭扰的敌骑杀到大营队伍之前,张雄山、孙延观也必然要率部一同奋力搏杀。
在进入吐蕃高地与横断山脉的过渡带,邬散荣、萧泫麾下的骑兵部队伤亡惨重已成强弩之末,商队护卫则更为频繁的承担突袭、掩护、断后等作战任务。
商队护卫即便是千挑百选的精锐,特别是武士斋舍的见习武官,都有相当不弱的身手底子,但经历近一年如此残酷的行军作战,也损失上百人,另有百余伤病,此时剩不到两百人马还能继续持刃作战。
孙延观率领集结的两百人马赶到峡口待命,登上坡岗看到南侧的援师在杀得蕃骑纷纷往两翼败退之后,既没有追击两翼溃敌的迹象,也没有稍退休整的意图,而是分作三部:
一部以重甲骑兵居中,一部以轻骑遮掩两翼,一部于重甲骑兵与两翼轻骑之间下马持盾而行——有一百多战马,直接遗弃在身后的战场上。
“他们要做什么?”孙延观震惊问道。
在武士斋舍修习过,孙延观当然清楚这是轻重骑与步甲混编的突击阵型,问题是五百人马编成凿穿式突击阵型,指向的是简陋栅墙屏蔽、内有五千蕃兵峙守的敌军大营,这怎叫他不惊?
“不知领兵主将是谁,狗|娘的,这是要直接践踏敌营啊!”邬散荣叫道,“莫非真是徐怀亲至?”
虽然理智上叫邬散荣认为此时掌握整个京襄乃至大越命运的徐怀,不会在中路大敌压境之际如此任性,但这种意图凿穿厚壁的突击作战风格,又是那样令他熟悉。
“援师主将有可能是乌赦海,也有可能是徐惮!”
援兵正往敌营推进中,距离他们有三千余步,也不可能认清面目,但张雄山作为军情司右参军,对制司诸将以及年轻一代将领的作战风格,还是颇为熟悉的,猜测说道。
“邬散荣、萧泫,你们亲领将卒下马持盾步战,随时准备突入敌营!”萧燕菡肃然下令道。
敌营在峡口一侧填以大量的障碍物,他们原计划是派出骑兵逼近敌营,将一部分敌兵吸引到峡口这一侧以为牵制,但援兵已经做出踏营的势态,他们自然也要努力清除障碍物,争取也尽快杀进去联手踏营。
这也是先遣兵马伤亡太惨重了,不多的能战之兵也是太疲惫了,要不然他们现在就应该拼尽全力先扑上去。
现在嘛,只能让援师承担吸引敌军主力的重任了。
不过,邬散荣、萧泫以及他们麾下诸多武将,此时皆是士气大振;孙延观则是请求率部打前阵从峡口杀出。
…………
…………
大营之中的蕃兵、布曲寺的喇嘛、上师,以及逃到两翼坡地以避兵锋的蕃骑,看到这一幕则面面相觑,好一会儿都不敢相信这点敌援就敢直接杀往他们的大营。
然而一步步发展下来的事实,证明了他们猜测无误。
主导这次兵马集结、围剿契丹残兵的几名布曲寺上师,都想着派人对逃到两翼坡地的散骑、溃骑下令,令他们到南侧谷口,也就是绕往这支神秘援兵的背后集结,可能有前后夹击这些神秘援兵的良机。
然而部落贵族出身的几名千夫长,见这支神秘援兵直奔大营而来,则策马在大营中奔走哇哇大叫,命令百夫长们快快率领所部到大营的南栅墙后列阵备战。
地广人稀的吐蕃高地分布大量的草甸、草场,牧业要远比农业发达,不缺战马;大理也主要是通过茶马道,以茶盐布匹跟蕃人交易马匹、草药等物资。
因此集结于神玉山这处平坝之中的七千蕃兵,绝大多数都是布曲寺从朵甘思北部诸部抽调的骑兵部队。
不过,峡口外侧的这处平坝看似开阔,最宽处十二三里,最窄处乃是南北两侧的出口位置,仅有千余步宽,南北通长二十余里,容纳七八千人扎营没有一点问题,但将两万余战马、牦牛(充当补给、驮运粮秣物资)等都拉进来,那就有些拥挤了。
更何况那么多的马匹、牦牛,需要数十万亩的草甸放牧才能养活。
蕃兵总不可能学契丹先遣人马,撤入深峡之中,就直接将一大批牲口屠宰晒成肉干或醺制腊肉储存起来,尽一切可能减少将有限的草料让给战马食用。
因此七千蕃兵主要集结于峡口外的简营里,而马匹、牦牛等牲口则分散于周边的坝原、丘陵之间放牧。
也是看到苏蕈、徐惮率领五百余骑不听劝阻,坚持从南面北上,蕃人才紧急调来两千余匹战马,以为有两千骑兵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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