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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非她关心的重点。
她让他来,是经过了反复考虑的。
她本想让他们直接把话带给他。
可,她怕他们不会把话带到螺。
委实不想再见,否则早在第一次明炎初等人回去回复的时候,便让他们通传一声,让他过来陆。
她对他仅存那丝歉疚之心厌恶异常,可是,她还得借用这点疚意,这最后一丝的旧情。
见他不语,只是捧着汤看着她,她按捺着逐客的强烈念头,先开了口,“我找你是有一事相求。”
“出宫的事除外,其他你说。”
这次,他倒是很快回了话。
“你把追命他们囚在宫中大牢里?”
“嗯,你想跟我讨价还价?”
他淡声应着,仿佛没有觉得这是件多么不公的事。
“你是这天下的主人,我又能做些什么,我只希望,你别把他们囚在宫中。”
她又另拿了只碗,盛了碗米饭,放到他面前。
宫中吃用精致,头盘、羹汤、饭食、甜点、果品……种种都有不同皿器,他骤然到来,倒也不缺可用的物具,就是器具对不上号而已。
她夹了筷子菜放到他面前碟上,自己方才动手盛了碗汤。
他坐了下来,低头喝汤,仍旧无话。
一双眼睛却精利的很,一下一下在她身上擦过。
她会怕这样的目光,可同时心中又无比坦荡。
也许,是什么都没有了,也不担心失去。
她看他喝完汤,开始用膳,就着她夹的菜慢慢嘴嚼起来,突然想,倘若阿萝没有回来,倘若她的父母只是被先帝斩杀,也许,眼前的光景便是他们理所当然享有的。
温馨而甜蜜。
她不觉笑了笑,一站而起,又跪到他面前!
“困住他们可以,但请别把他们放在宫中暗无天日的大牢里,我知道,我不是阿萝,没有资格向你提什么要求,酒窖我不争,也没资格争,我家的案子随你怎样,我已愧对他们,若连这点都无法办到,该如何自处?我只求你这件事,最后一件事。”
“把他们放到霍长安的别院里,派兵守着,行吗?至少,那里能看到外头的阳光,听到外面的人声。”
他仍旧没有说话,素珍咬咬牙,便要重重磕头下去,肩上突然一紧,不知什么时候,他来到了她面前。
“我答应你。”
他将她拽起。
手劲大的让她吃痛,四目相交间,她看到他眼中绷紧的厉色。
素珍心中一松,他也随即松手,回到座上,继续用膳。
素珍低头喝汤,要说的已然说完,她已没有什么话能对他说了。
屋内四角煨着香炉,并不冷,但二人之间的气氛却犹如冰雪寒潭,凉冷诡异到极点。
连玉后面吃的很快,他也没另外夹菜,就着她方才随意给他布的东西,吃了两大碗米饭,她盛的一碗,他自己又动手添了一碗。
素珍心头平静,却还是忍不住眼中微凉。
不为爱,也不是怒,和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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