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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的点了,你去陪她吃东西吧。”
顾南城也没什么神情的变化,只是吩咐,“去红楼坊买一份晚餐回来。”
席秘书点头,“好的顾总,我很快回来。”
说着就脚步飞快的走了。
韩梨见男人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不解的问道,“你不打算进去吗?”她再一次提醒道,“她已经醒来了啊,精神还可以,我刚和她聊了会儿……我是看网上消息说她在片场晕倒了,刚好在附近办事,所以过来看看。”
其实原本也不是需要探望的关系,但就是忍不住过来看看。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顾南城过了好久才淡淡的笑,“她昨晚跟我说,如果别人不喜欢,深情不过是负担,”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平静淡漠,“原来我也有过孩子。”
他早就做好这辈子不会有孩子的准备了。
原来曾经有过。
呵。
那时猜想以后会不会后悔,倒是真的未曾想过会报应至此。
韩梨怔了怔,想起刚才她和晚安聊天时感觉,不由的问道,“顾先生……你知道她不原谅你的是什么,既然你能纵容甚至帮她把之前的事情大白于天下……也不怕被薄先生知道,那为什么……不亲自动手,这是你们之间的心结,也许解决了,她就会原谅你,我觉得她对你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你告诉薄先生的情况,即便不用电影,你也照样可以做到电影轰动的效果,虽然晚了点……但是她既然对你有感情,也许会释怀的。”
释怀?
顾南城半阖上眼眸笑,“释怀了又怎样,锦墨是什么样的,对这件事情没什么影响,事实上就是盛绾绾死了,他是导火线。”
“可这件事情你的原因就少了啊……她会理解你不会那么怪你,那你们就能在一起了……也许她还是跟你在一起比较幸福,只是心里那个坎过不去而已。”
“她不亲手替死去的人做点事情,她怎么释怀。”
韩梨看他薄唇勾出些弧度,“她不喜欢我却回到我的床上,大费周章的拍电影,算计这么多,多做点事情,多些不快乐,大概就会觉得她能补偿多点,她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也得做,或者回到我身边,本来就是为了自我堕一落和惩罚。”
也许是故意的,也许只是潜意识的。
不过那都不重要。
韩梨又怔住了些,不由的抿唇低声道,“她现在要走了……赢的人还是你。”
带着她没有完成的补偿和愧疚离开,还是把最无法释怀的部分留给了自己。
有些时候,有些人,真的分不清是无情还是深情。
站在局外,她果然是明智的,韩梨想。
“赢?”男人那样的笑着,弧度浅却是浓稠的黑暗,低得模糊的嗓音宛若来自最深的地方,“四年前就输得一塌糊涂了。”
黄泉是一条界线,无法逾越。
也许从来不是不明白,只是太清楚,明白了该怎么做。
比如现在。
一点理由都没有了。
席秘书很快把饭送来的,用的是最好的保温盒,买的是晚安喜欢吃的又营养充足的。
“顾总,我送进去还是……不如让韩小姐送进去吧。”
顾南城却起了身,一言不发的接过保温盒。
他进去的时候,晚安正看着窗外发呆,听到动静,才转而看向他。
都没有说话,晚安安静的看着他安置好桌子,然后把保温盒里的饭菜一样样拿出来摆好,最后把筷子递给她,“都是你喜欢的,医生说你营养不良。”
晚安看着他的脸,还是接了过来,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吃。
最后还是晚安喝完汤放下勺子的时候才问道,“你吃过了吗?”
他已经在沙发上坐下来了,望着她,眸色敛住,“你吃吧,吃完。”
晚安明白她的意思,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头吃。
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过去了二十多分钟,晚安吃完放下筷子,慢慢的把它们一一收回去,然后拧上保温盒的盖。
等她再抬头时,男人已经走到她的跟前,拿走了保温盒,把桌子都重新放回去。
最后,他把保温盒放在茶几上,人重新坐回了沙发里。
直到此时,他正眼对上她的视线,开始说话,语速缓慢平淡,“待会儿如果你想住院,我让乔染来陪你,如果你想回去,我通知盛西爵送你回去,七七和冷峻,我也会让陈叔给你送回去。”
晚安看着他的脸,没说话。
“电影既然开始了,那就拍完它,剧本是你写的演员是你挑的……也有感情不是么,何必交给别人,”他看着她漆黑的眼眸,淡淡的笑,“想走就拍完再走,也就只有四五个月的时间了,待会儿我离开这间病房,就不会再主动出现在你的视线里。”
她并没有很意外,但还是有些怔然。
最后,她扯扯唇,低声问道,“你肯分手了吗?”
他看着她清净而略有苍白的脸笑了笑,嗓音是绵长的低低沉沉,“嗯,分手,如你所愿。”
病房里有消毒水的味道,她点点头,轻声的道,“好。
顾南城看着她良久,起身,转身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我去了你家一趟,把你屉子里的药都扔了,那些伤身的东西,以后别碰了。”
她怔了怔,低头,仍是没说话。
其实她曾想过,第一次的时候她就在想,如果有朝一日他知道了,会不会大为恼怒,会不会摔东西发脾气,会不会恨不得捏死她。
这世上不会有女人为了上一个男人的床给自己下药。
如果被他知道了,该是怎样的奇耻大辱。
顾南城拿起桌上的东西,长腿便迈向门口,走到病房中央的时候,忽然顿住了,“你流产,是觉得我没资格知道吗?”
晚安望着他的侧身,原来他连这些都知道了。
她静静的回答,“我知道有孩子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既然已经不在了,那就没有必要以任何的牵扯再纠缠,那时我也已经不确定,绾绾的事情是不是我弄错了。”
她很迷茫,迷茫又绝望,像是躲进了一个寒冷的没有光线的世界,哪怕是监狱。
过了大概一个月,威廉的人才顺藤摸瓜,告诉她罗湖和陆笙儿的关系。
她之前不肯见他,除去真的不想见他之外,也因为她那时身体虚弱不堪,精神极度的差劲。
顾南城最后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走了,照顾自己。”
他受伤卧病在床的这两个月,没看着她吃饭睡觉,她就把自己的身体弄成低血糖昏迷。
其实不那么放心,可似乎这些又是因为他,所以他也没资格再说些什么。
也许多说也是只是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