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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书童还是没稍信回来,林苑他们就坐不住了。
“还是由我去城里打听打听罢!”
木逢春站起身来,试图说服母亲他们:“娘,顺子叔还春杏姨,你们曾经多少都在京城待过,保不齐哪家的人对你们哪个些印象。我却不同,京城里的人不曾见过我不说,我与父亲长得也不像,即便是从前家中的熟人见了都只怕认不得我罢,更何况是其他人?所以,由我出去打听着,最为合适不过。”
顺子还要再说,却被林苑拦住。
“逢春说的是,由他去再合适不过。”
印象中范璋与他们家素无交集,女眷也几乎不来往,所以就算见了她的真容都不见得认得,更何况是逢春呢?
她将家里剩余的银钱都拿了出来,交给逢春:“我猜此去应少不得银钱开道,你都拿着,需要用的时候也不要吝啬,人平安要紧。”
“娘放心,我省得的。”
此时的林苑尚不知,此次入城的木逢春,心态经历了如的变。更不知这种变,将会给他们平静的生活带来怎样的骇浪。
当木逢春扶着他夫子在衙门外,亲眼看那穿着绛紫色官服的重员,眼风都不带扫的从他夫子跟前经过,再听那京官家的随从暗里轻视他夫子的身份,道他夫子不过是永昌年间的臭进士,还妄想着攀附他们家老爷,简直是不知所谓……他心中渐渐就发酵起某种情绪。
他夫子学富五车,曾是二甲头名的进士,也曾做过京官,本应最受人尊敬不过,却因是旧朝的进士,如今又无官职在身,就被人如今不敬的对待,连那下人都敢轻视几分!
木逢春心中不忿,也不甘。
“一朝天子都一朝臣了,更何况是那进士功名?”回到客栈后,沈文初与他叹道,“此回也是我鲁莽了,让你们平白担心。当时怕他不肯通融,我心急之就提了旧朝同僚身份,不料却因此犯他忌讳了。他大概是故意留我难堪,所以就使了个借口,将我扣在府衙里数日。我倒是无大碍,只是消息传递不出,累得你们担忧了。”
想到拜见那京官时候的情形,他面上浮现忧虑,倒不是因村民采鹿茸的事了,因为此事大概是解决了,那京官同意了村里用银钱来相抵的做。
让他忧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当时拜见那京官时,为了能让自己多些筹码,纵知不妥,他还是提了恩师的名字。
昔年,他在京中时候,曾被人举荐,拜于他恩师名。
他恩师也是朝中重员,对他也颇为看中,甚至还曾将爱女许配给他。只是后来因些事情,门亲事未成,恩师大概觉得面上挂不住,此后就渐渐疏远了他。
他闻弦知雅意,便与恩师府上慢慢断了联系,日后也不再对人提及拜师桩事了。
再后来,他为祖母丁忧辞官远离了京城,之后又新旧朝交替,他大概得知京中恩师家都安好,此后便就不再关注了。
些年来,他昔日在京中的同窗或好友,在经历了动荡之后,死的死,逃的逃,如今还能联络上的几乎没。所以京中的事他了解的不多,朝廷上除了政策上颁布的大事,其他的事除非特意打听,其他的也多传不到南边。
想到他提到恩师名字时,那京官面上微妙的表情,他心中隐隐些不安。
木逢春此时也在失神,他在想的是旁的事。
如今新朝多不承认旧朝的功名,夫子纵然是二甲头名的进士,却也得不到应的尊重。
木逢春心里想着那管事耀武扬威的模样,想着自家所在的那偏安一隅的小山村,看似平静安宁,实则若有外来的恶势力闯入,轻易就能将其摧毁。
他心里愤怒,可更多的是不安。
如今那蜀都知州,他们家大概还得其几分庇护,可倘若那知州朝一日不在了,或其不愿再庇护了呢?若那时换作他们家遭遇此等不可测的恶事,那该如自处?
他们所在的一方天地不是绝对安然的。
靠人不如靠己啊。
他打开窗户,望着三三两两回到客栈的些应考学子,看他们或低头翻着书本背诵,或相互交流着学问,心头慢慢就滋生出一股念头来。
反正,应考之地就在蜀地。
反正,那些外来人员也没人认得出他来。
之前他扶着夫子在衙门前时,那京官及人们纵是从他跟前经过,可不也没人认得出他吗。
没人都知道,他的身份都是全新的,且多年过去了,昔年的事大概皆被人遗忘了,哪个好端端的会将他与符家联系起来?
他摸了摸脸。
他模样与父亲长得不像,母亲为女眷,昔年也不常出现在人前,他顶着张脸别说在蜀地了,怕饶是在京都,也应是没事的罢。
“夫子,我想参与乡试。”
在家中苦苦等待的林苑,日终于等来了沈文初的来信。
信中说的简略,大概提了村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一半,只需里正挨家挨户的劝说,让他们来银钱来消灾便成。至于他,还要城中逗留几日,因为他要打听些事情。逢春也留在城中,与他一道。
知他们没事,林苑就放心了。
遂去寻了里正,与他说明了情况。
里正闻言,大喜过望,连连感谢。
之后,林苑就一直在家等他们回来。
一等,就是一个月。
她没等来他们回来,却等来了沈文初的来信。
信上,他说他打听到恩师家里出了事,他想进京一趟。逢春,将与他一道。
似是怕她担心,还格外强调,进京后会谨言慎行,新的身份户籍路引都已带好,一切皆无纰漏,保证不会暴露逢春的身份。
那封信自林苑的手上滑落,她身体晃了晃,面色惨白如纸。
春杏忙扶住了她,安慰说:“您也别担心了,当年的那些事早都化作尘土了,翻不出来的。咱逢春也大了,也不是小时候的模样了,别说京城那么大会不会碰见当年的熟人,就算是碰见了,没来没由的,谁能去想到那层面去?”
她又道:“也幸亏逢春长得不像符姑爷。”
林苑摇摇头,抚着胸焦急的要去找纸笔写信,可待笔抓到手里,想到什么的她又仓促扔掉了笔。
她怕信件中途若遗失了,若不巧落入哪个认得她笔迹的人手中,怕是更大的隐患。
虽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可她也不得不防。
“顺子你来写,说我病重,让逢春他们立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