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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儿是女,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岂能不尽父母之责?”
听了她这话,众人相互看看,陈昭容委婉地说:“李采女,除了皇后娘娘,别宫是不养孩子的。”
李素梅闻言愣住了,下意识抚上肚子:“是不让自己养吗?”
众人察觉她情绪,轻轻点头:“大家都是这样的。”
李素梅骤然悲伤起来。绣芳宫里规矩虽多,却都是些浅显基础的东西,不曾教过这个。她早就知道嫡母才是母,也想到了这个孩子可能会被皇后抱走,但她以为只要努力活下去,像冯玉兰那样晋位,哪怕只是从四品姬,也可以将孩子再抱回来。
原来这竟然是不可能的。
众人见李素梅已经快要哭了,又忙劝她:“小孩子可烦人了,我们在家时候,弟弟妹妹哭闹得让人头疼,再可爱也没兴致哄了。还是让嬷嬷她们烦恼去吧!”
陈昭容说:“你不必太担忧,虽然是分开住,你去看看孩子又不算犯了宫规。”
皇后看她这样,也不忍心了:“反正你随我住凤仪宫,孩子养在我这里,也跟在你身边没什么来去。”
李素梅这才缓过来。
皇后又说:“你前番错过了元宵诗会,如今咱们有这个新的诗会,也可以收录起来,请陛下写序,叫勘校处装订成册。两本诗集合并刊行,又不是什么难事。”
李素梅忙应承道:“元宵时候是陛下在场,自然该圣人为尊作序。今日是小君为尊,还望皇后娘娘赐个序。如此一乾一坤,合刊并印方才适宜。”
皇后笑道:“序不序的且放一边,咱们先定个名字。”
陈昭容说:“前人兰亭修禊、竹林清谈,皆有是事而因之取名,我想着咱们不如也就地随手取景,定为诗集名。”
海诗政说:“今日齐聚白玉楼,有宝物香云纱,有南州鲜荔枝,取哪个名字?《白玉集》?《荔枝集》?《香云集》?”
众人笑起来:“你也太‘随手’了些。”
海诗政说:“还可叫《白玉荔枝集》、《香云荔枝集》、《白玉香云集》。”
徐昭华说:“你倒不如将‘集’改为‘谱’,《白玉香云谱》交给晴娘子,放在她名下茶庄古董店绸缎铺子里卖,这《白玉荔枝谱》、《香云荔枝谱》嘛,就挂在‘南北通’大门前,十文钱一本,保管卖得欢。”
众人笑个不停:“忒不像话了。”
皇后说:“今日白玉楼中,美人如云,我们又要香名永镌,我看《香云集》就很好,又简洁,又合了我们期望。”
众人都道:“这样最好。”
于是铺纸研墨,陈昭容率先执狼毫落笔:
《弘文》
千古文章谁堪留?骚人诗客争未休。
墨痕犹在凤凰台,惆怅独望白苹洲。
至诚无息尊五常,疾风劲草看三友。
谁言书生无一用,道德教化我为首。
皇后很快也吟成一首:
《柳茂》
柳绿垂丝细,花红自芬芳。
盛夏遮赤日,阳春赠清凉。
枝繁连桑梓,叶茂覆乡堂。
青青云烟里,葱茏引凤凰。
晴翠凑过去看了,指着“清凉”二字笑道:“皇后娘娘,陛下早夭的四弟就叫这个名字。你也没能避开,可见避讳这事麻烦得很。”
皇后白她一眼:“他就算活着我也是他嫂子,哪有我为他避讳的道理?”晴翠摇头道:“昔日同辉阁只重了个辉字,娘娘就要换牌匾。今日娘娘也重了清字了。”
皇后恨不得啐她一脸:“你方才两个字都犯了。”
“那倒没什么关系,陛下说我可以喊他阿辉,不要紧的。”
皇后呸她:“你们那点闺房情趣别说给我听,赶紧写你自己的吧!看你杨晴翠能写出什么好模样的诗来。”
晴翠嘻嘻一笑,自去琢磨诗句了。
淑妃涂来改去总不如意,末了把笔一扔:“我名采薇,以此典作诗者不胜枚举,我何必再写,干脆拿前人旧作糊弄过去算了。”
皇后回头道:“那又不是你亲口说的,他人诗词未必完全合意,你好歹写两句自己的。”
淑妃叹气道:“还不如我舞个剑,你们为我写诗记录呢!”
皇后最看不惯就是这个:“舞剑舞剑,你就忘不了你那宝剑!外头那些不正经的才成天舞啊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