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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间,故事中的帝王与皇甫玥仿佛重合了。
“余公公,我想……见见他。”
模模糊糊的言语,余四却立即明了,且非常高兴:“是,奴才这就去通报。”
待他步入怡和殿时,天色已黑,明亮的烛火下,她正在写信。
屏退了宫婢,他于桌边坐落,自斟一杯温茶,一饮而尽,熟稔得像是归家之人。
她执笔的手一顿:“你……用过膳了吗?”
他笑看着她:“尚未。”
难得主动寻他,自然是一处理完政事,就赶来了。
她低声咕哝一句“就知道”
,而后唤道:“梦槐!”
不一会儿,圆桌摆上几道可口的小菜。
她吹干信纸,收拾妥纸砚,坐到他对面,捧起碗。
他皱眉:“你也没吃?”
“啊,不是。”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用箸尖戳着米粒,“我之前吃的少,想着若你没用膳,便一起……不然,一个人的话,会比较孤单。”
他想到,自从封了太子,搬入东宫,都是一个人面对一桌玉盘珍馐,没人问过他是否孤单,也确实,从不觉得那些佳肴有多美味。
后来,每每与她一同时,用膳才成为一件有趣的事。
“那陪我罢。”
他弯起眼眸。
其实,她觉得很诡异,明明当下的记忆中,对他依然不够了解。
可相处时,却像认识了许多年一般。
她咽下嘴里嫩滑的鱼肉,迟疑道:“皇上,将要御驾亲征?”
他望着她迷茫慌乱的水眸:“囡囡,在担心我吗?”
她点头又摇头,最后颓然低语:“我、我不知道,只是……想到你讲的那个故事,御驾亲征的帝王,可有安然而归?”
他沉默片刻,淡淡道:“我与他不一样,囡囡,故事的最后一段,等我凯旋归来,再讲,好么?”
明日,大军就要出征北上了。
她总是感到忐忑,忽然思及民间有做福结保平安一说。
念头升起后,就压抑不住。
她也想,为他做一个福结,暂不管,以什么样的身份。
“福结?”
皇甫珊左思右想,“不瞒你说,我连听都未曾听过。”
见她难掩失望,又绞尽脑汁一阵:“啊,想起来,董太妃应该会,她年纪小,平日里最爱做这些小玩意。”
“董太妃?”
皇甫珊一边拉着她往外走,一边唤人备轿。
“虽为太妃,也不过比咱们大几岁罢了,为人和善活泼,是个好相与的,定愿意教你。”
董太妃住在寒香殿,离她们所居稍远。
软轿缓行了一刻左右,在殿外停稳。
随侍前去通报,她们慢慢的登上石阶。
此时,宫墙的拐角处传来几声呵斥:
“手脚都快点,别一天到晚净寻摸着如何偷懒!”
“说你呢!
早就不是三品太监了,还摆什么谱,人啊,得认命!”
她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管事模样的公公,正督促一列佝偻着身子的老太监们搬运重物。
皇甫珊解释道:“那些宫人,犯过错,大约是手脚不干净,亦或欺主的,此生均会在惩罚中慢慢熬过,也算是受刑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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