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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谊,一个眼神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对,陌子寒用一个不容质疑的眼神阻止她说下去。
她做了他的小妻子,便心甘情愿像他以前对自己一样,事事都想插一手,都想为对方打点好。
但是,她知道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喜欢为她遮风挡雨,习惯了用尽一切努力来护着自己。
此时,多余的关心反而成了他的累赘。
她只好乖乖闭嘴和慕容珊一起回了玉溪殿。
有了南唐坠崖时的阴影,凤染倾很害怕有一天陌子寒再次消失在她视线里,特别是这种真刀真枪、你死我活的时候,她真心做不到仅仅是在玉溪宫等待。
夜深人静,凤染倾在玉溪宫的亭子里,为同样悬着心的慕容珊吹奏了一曲笛音。
“倾儿,这是什么曲子?”
慕容珊感觉这曲音听着有一种窒息感,对,像被千军万马包围,曲声里那种紧迫感逼得人精神错乱,心砰砰乱跳。
凤染倾结束了尾音,放下笛子道:“十面埋伏。”
“十面埋伏?”
慕容珊喃喃道:“倒是跟西南方位的情景相似。”
“嗯。”
凤染倾叹息一声:“珊儿,咱们进殿吧,我们牵挂的人,一定会平安无恙。”
她们走后,玉溪殿亭顶隐藏的凤影,与夜色融为一体,往宫外方向消失了。
这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夜很漫长,两个牵肠挂肚的女人一直在玉溪殿焦急的等侍消息。
凤染倾总感觉自己心砰砰乱跳,拿出在大殿时,使臣们呈上来的流通物资细细的看,用来打发时间。
接着,在案台拿了纸笔,罗列各国进出落凤郡的关税方案。
不时和慕容珊闲聊几句,或说一些南唐的趣事,或讨论一些各国进出落凤郡的新奇玩意和商品。
一整个晚上依然没有等到任何消息,一份详尽的关税方案已经完全罗列好。
一些细节其实早在她心里有了想法,借着漫长无聊的时光,静下心来将所想的一一跃然纸上,只待北漠帝看了这份方案,才能公布给各国使臣看。
窗外透进微微署光,渐渐将大殿灯火的光亮掩了下去,凤染倾和慕容珊一边悬着心,眼皮子却诚实的打起架来。
这时侯,玉溪殿的一位小太监引着一位年老的公公进来。
“华公公,陛下和承亲王怎么样了?”
慕容珊一见来人,磕睡消失得无影无踪,几乎是从椅上子弹了起来,目光殷切揪住来人。
“淑妃娘娘且宽心,圣上那边正是怕娘娘和承亲王妃担心,回宫后这才谴了老奴跑这一趟。”
华公公一脸恭敬的禀报:“圣上安然无恙,承亲王……。”
“他怎么了?受了重伤?”
华公公这么一停顿,凤染倾急火攻心,感觉一个晚上的心跳不是没有由头。
“没有重伤。”
华公公支吾着说:“承亲王为了护住圣上,右手臂被砍了一刀,本来不是什么大伤,但随行太医却说,他受伤的地方触动旧伤,养伤恐要费些时日。”
凤染倾脑子里嗡的一片响。
已经知道他受伤的地方是哪里了?
以前北漠和谈时,夏傲天命王将军给了陌子寒一箭,他为了护住自己,一箭透骨。
旧伤一直是个病根,再添新伤,不知道会有多痛楚?
凤染倾想到新仇旧恨,连着慕容珊也怪上了,狠狠瞪她一眼,问华公公:“他人在哪里?”
“已经送回府,圣上派了太医掌去承亲王府……”
不等华公公说完,凤染倾将手里的关税方案砸到慕容珊身上:“我马上回王府。”
“唉,王妃等等,老奴派人送王妃出宫。”
华公公忙追了去。
慕容珊被她砸得一头雾水,很奇怪的问身边的宫婢:“你说她凭什么用东西砸我?难道急了可以将我当沙包?还有,她干吗瞪我?我惹她了?哦,一定是我打盹睡着了,她这是怨我没心肝……”
清晨的宫门还紧闭着,华公公拿出皇上的玉牌,凤染倾才顺利出了宫。
嫌马车太慢,她干脆弃了马,和蔷薇各骑一匹马,往承亲王府飞奔而去。
到了承亲王府,等不及从正门进去,直接飞越围墙,直扑文轩阁,还好承亲王府的护卫都知道她是王爷的女人,才没有将她当刺客射杀。
凤染倾冲进文轩阁寝殿时,白烨和幽兰刚为陌子寒绑好伤口。
她嘴唇颤了颤,刚要开口,幽兰善解人意的说:“服过活血化淤的药丸,睡了,触动了旧伤要将养些时日,并无大碍。”
好吧!
这下她悬着的心总算稍安了些。
“你好好照顾他。”
幽兰和白烨忙活了一晚上,下去歇息了。
凤染倾在床榻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深情的凝望着他,从华公公嘴里得知他受伤的消息,她怕了,真的怕了。
她怕南唐的悲剧重演,她怕他再次消失在自己视线里,更怕他再一次忘了自己。
那种滋味,一次已经够了,她不要再有了。
“子寒,如果可以,我们能不能回神医谷去,我有些累了,我不喜欢斗来斗去,我害怕失去你……”
不知不觉,她的眼泪扑簌扑簌着掉落下来。
“你说过的,在神医谷那段日子,是你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她又哭又笑:“你还记得吗?我们在烟柳林里漫步,我们泛舟湖上,荷叶下,好多鱼儿蹦来跳去,对了,我们上岛后还挖了百合,说好的,我们还要一起挖竹笋。竹笋炒鹿肉怎么样,吃了会不会中毒?神医谷有片紫竹林,你砍下一根竹子,为我做一杆洞箫好么?你教我吹箫……”
一个晚上不眠不休,她太累了,也不知道自己碎碎念了些什么,反正嘴巴颤着颤着趴在床榻边沿睡着了。
她一睡着,陌子寒睁开了眼睛,这丫头,真是水做的。
怎么可以流那么多眼泪?
也不害臊,滴得他手背上到处都是。
她哭累了,脸贴在他受伤的手上,陌子寒感觉自己手上湿湿的,嫌恶的看她一眼。
想要将手抽开来,看她熟睡的样子一脸憨态,像个初生的小婴儿那么安祥,突然不忍扰了她,任她将脸贴在自己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