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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想想,这齐国的规矩是单给女人定的。一道院墙隔着,往里是寂寥深宅,出了这道墙,就是大千世界,另一番天地。
男人们整日里进进出出,唯独把女人们锁在里面。若想要每个女人真正越过这道门槛,合该是要经历怎样一番朝代更迭观念革新的……
到磬醉酒楼总铺,吕福已是在等着魏楚欣了,亲自递过茶来,将在信里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魏楚欣听着,点了点头。
供给到广盈库的一千坛红曲酒乃御用贡品,是铺子里这两年最为赚钱的一项,因提前就签了契子做了保,这两日必须将新酒下窖,以保证明年如期如数上交。
去年在京里,多家酒坊竞争这供给的资格竞争到不择手段,头破血流。红曲米酒虽是保质保量,但若不是有胡希乐和萧旋凯这层关系,磬醉酒楼要中标也难。
“婺源造偷功减料两万石酒都废了,常和婺源造合作的铺子也都栽了,眼下这酒哪哪都脱销,有钱都买不来呢,若不是新坊的郑掌柜和咱们铺子常来往,现下这个价钱也还买不下来。”
魏楚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算盘,按照吕福说的数一对,在心里禁不住就叹了一口气,按这个成本算,不赚钱不说,倒是要赔上了。
将算盘往案里推了推,魏楚欣抬头看了看屋里各大管事,最后视线定在吕福身上,问道:“这酒属咱们铺子要的最多,吕管事与郑掌柜谈了几次,看能不能将价格再压下来一些了?”
吕福站在旁边惯会察言观色的,不似魏楚欣不在时那般威风了,此时微躬了躬身子,拿起紫砂壶给魏楚欣添茶,斟酌着说:“就现在这个价钱,还是前天在紫轩阁请郑掌柜吃了饭之后才谈下来的呢,直谈的脸红脖子粗,郑掌柜也说了,他手上这一批酒,是一直压着没出手,专等着卖给咱们磬醉酒楼的,若现在出手,别说是这个价了,就是再加三成,也是转手就售空的事。如今他把事情做的仁至义尽,就是因为和咱们铺子尝尝往来,他敬重东家行事利落出手大方。”
“郑老狐狸,他想着如何狠狠宰我一笔呢。”听的魏楚欣禁不住淡笑了笑,接过吕福递过来的茶,转而不再提这茬,只吩咐道:“还请各管事把今年所有分铺总铺的账目都拿过来,我要看看账目。”
如何也没想到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好端端的日子,魏楚欣突然就要对账。
听的吕福当即就怔在了原地,头皮发麻,脸上也有些难看,强自和缓过来,转移话题,搏了一回,赔笑着说:“那酒东家要定下么,郑掌柜要今日上午给回话的,毕竟是短缺又棘手的东西,若是转手卖给别人了……”
“他敢!”听的魏楚欣就把茶杯敲在了案上,复又拿起算盘,上下摇了摇道,“这批酒得先可着咱们磬醉酒楼,除非我松口说不要了,如若不然,他敢先出手卖给别人,倒是让他试试。”
这两日所有的人都被那郑掌柜牵着鼻子走,屋里站着的其余几个管事听这话倒也都跟着直了直腰,扬眉吐气了一回。
要说这个靖州来的女东家,在京里酒坊堆里霸气着呢。也不知道后头到底有什么背景,只磬醉酒楼在京里开了这么多年,大小危机也遇着的不少,吕福总管事就是个很会做人的能人了,只这年轻女东家大抵是比福管事更有些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