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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先生的住处就安排在西南角的院子里。
老先生没有成家,终年只带着一个老仆名叫阿金。
老先生搬进院子的第一件事,就是趁着醺然醉意,要来四宝,大笔一挥“怀风”
二字,要阿金贴在门斗之上。
次日一早公子就带着我去拜见先生。
只是院子里空无一人,直到拿着水壶的洒扫小厮回来,才告诉站在门口等待的公子:“先生去园子里了,大约是去钓鱼。”
我们又寻到湖边,看见坐在大石上精神十足的先生,握着一根竹竿。
“先生早。”
公子向他施礼。
声音小小,很怕惊了鱼。
周先生却不以为意,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我老人家觉少,娃儿你也起这么早?嗨呀,以后早上没得耍喽。”
公子忙道:“那明日起学生晚些再来。”
这时鱼竿一沉,周先生顾不上许多,连忙摆手,嘴上敷衍着:“再说、再说。”
手上已经握紧了竿,猛地一提一甩,就拎出一条长大肥硕的鱼来。
阿金拿网兜接住了,然后摘下鱼钩把它放入罐中。
“嚯,是条鲤鱼。”
周先生笑呵呵收了线,道,“不错,不错。
来娃儿,给你带回去炖了补补。
别愣着呀,拿走。”
我看着那瓦罐,无所适从地看着公子。
公子也不知所措——这样大且重的瓦罐,该怎样搬走呢?
公子道:“是先生钓的,还是先生留着吧。”
周先生眯着眼睛看我们:“你们莫不是嫌弃我老头子哦?”
“学生不敢。”
公子没想到老先生也会“倚老卖老”
起来,连忙答应下,随后又发起愁来。
先生又坐下了,阿金盯着湖面,看样子不打算帮我们。
我算算此处离厨房甚远,倒是离夫人院子近些;当下估摸着瓦罐旁双环的承重能力,就蹲下颤颤巍巍把它拎了起来。
太重了,我手指都被铜环勒得发白,手臂又酸又软,根本无法支持。
公子见状,让我先放下,然后卷卷宽袖也攥起一环,意思是要和我一起。
果然我们两个人合力,就轻松少许。
这其实是不太合规矩的,我一路小心翼翼观察着路旁是否有人经过,担心被人瞧见告知夫人说我无礼。
上房的垂花门近在眼前了,公子叫住了我:“等会儿。”
我连忙放下,道:“给我吧。”
“不,换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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