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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观察纳尔逊的表现,塞勒姆明白,此番遭难,怕是不能善了了,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她晓以利害,不论是从纳尔逊“麻瓜出身”的身份出发,还是落脚于他被赶出霍格沃兹所遭遇的不公,都丝毫没有打动纳尔逊,这完全是个软硬不吃的铁疙瘩,就和这个大到离谱的傀儡一样。
但即便是这种关头,自大的她也完全没有想过可能是自己的情报出了问题,纳尔逊可能根本不是麻瓜出身,也可能根本不是被赶出霍格沃兹的。
亚历山大不紧不慢地注目着她挣脱的尝试,等到小了一圈的默默然站在对面时,它的独眼又再次亮起,松开按在地上的手,以一个不符合庞大身躯的速度直起腰,挥舞着拳头,冲着默默然的独眼砸去。
“害死那么多孩子,你后悔吗?”纳尔逊仍然在探寻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底线,但她的回答很快让他失望了。
“言语对我无用,小杂种,你们巫师都是一路货色,”默默然刚刚恢复原状的海星型大头又被一拳打得瘪了进去,塞勒姆高声叫嚣着,“如果你是屠夫,你会后悔杀猪吗?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点把你们三个抓回去!”
纳尔逊没有再说话,只是操控着亚历山大继续殴打着眼前多方面的的怪物。
默然者那庞大到难以想象的魔力终究是一块硬骨头,尽管塞勒姆只是一个麻瓜,并不懂什么魔法,尽管她只是强行把自己的精神缝合进了嵌合的默然者的体内,尽管无处不在的迷失雾在无时不刻地撕咬着它的身躯、吸收着它的生命,尽管它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削弱,但仅能喷吐魔力、爆发蛮劲的默默然还是皮糙肉厚到令人作呕。
亚历山大一次次地将它的身体打到粉碎,但庞大的魔力仍会在瞬息间将默默然的身躯复原,在两人的战斗中,这座纳尔逊梦中的城市遭了殃,一座座摩天大楼被拦腰斩断,下一秒落地的废墟便被踩碎成齑粉,回到原始的迷失雾形态,半座城市很快被夷为平地,而且战且退的默默然也绝望地发现,自己身处的白色空间竟然望不到头。
但和亚历山大斗了个旗鼓相当的战绩却再次令塞勒姆升起了一丝侥幸,只要能打倒它……我就可以出去……
形体几乎组装完毕的亚历山大战斗力原来如此不堪吗?
并不是,甚至在借助地利的情况下,亚历山大可以像开局时那般随机将默默然撕碎,但这其实是纳尔逊珍视的实验机会,换句话说,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不论是纳尔逊与汤姆,还是格林德沃,甚至邓布利多,他们从来都没有把几个靠偷来的力量搞恐怖袭击的麻瓜放在眼里,肉眼可见、命运清晰的真正敌人只有一个——卑鄙的海尔波,或者说在纳尔逊这里已经变成“卑微的海尔波”的海尔波,他的战绩太过辉煌,传说太过于耸人听闻,哪怕此刻的表现再不堪,他们也不敢大意面对。
在研究海尔波创造出的眷族——摄魂怪时,纳尔逊惊讶地发现,摄魂怪魔力中情绪之存粹,几乎是另一个极端的守护神,而与它最相似的魔力体便是默然者,但纳尔逊显然不能把唯一知道的默然者克雷登斯抓来研究,于是此时与默然者战斗的经历便弥足珍贵了,尤其是当这个默然者怀着打不过就马上自爆的决心时。
但塞勒姆明显是搞不清状况,在发现纳尔逊在不停改变着攻击手段时,她觉得自己找到了对手的弱点——看似势不可挡,其实拿自己毫无办法!
这可能就是麻瓜强行掌握魔力的后果,换任何一个脑力正常的人来都不会天真地认为一开始可以碾压自己的对手忽然就变得无力了,这种钝刀子割肉往往是最可怕的。
“投降吧!”塞勒姆大言不惭地说道,“我觉得你的这个傀儡很适合清洗,我们一起出去杀死那些恶心的巫师,我可以给你一个叫我母亲的机会。”
“稍等一会儿。”
“什么?”
纳尔逊并没有再理会眼前的将死之人,他只是为另外三个被操控一生的灵魂感到悲哀。
最终,在尝试过事先准备的所有方法,做好记录后,纳尔逊决心给这副庞大躯体的另外三个主人一个体面的死法。
“他们有什么遗言吗?”
“你在说什么?”
“想来是没有的,连人生斗没有的人,能有什么愿望呢?”王座之上的纳尔逊放下笔记,抽出魔杖,插在了脚下。
望着亚历山大身上数不清的战损,塞勒姆一度认为自己要赢了,然而就在她得意洋洋地张开眼球上的嘴巴,准备再给这个不尊敬“母亲”的年轻人一个教训时,亚历山大的身体上闪过一阵银光,战损在一瞬间就被从排气孔中飞出的浮游修复了,紧接着,一道贯穿亚历山大全身的复杂魔文自头部向下亮起,干涸的沟壑被银白色的魔力填满。
塞勒姆只看到一只被银光包裹的拳头向自己冲来,恍惚间听到一声戾天的隼鸣。
在崩碎的瞬间,她听到了一声苍老的呼唤,饥渴中带着兴奋。
纳尔逊再次出现在了魁地奇球场的中央,在场除了格林德沃外尚存行动能力的人都加入到了这场保卫霍格沃兹的混战中,留在原地的另一半默默然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正处在疯狂的增值与分裂当中,场中数不清的黑色人形与巫师们战作一团,纳尔逊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护着身后十几名同学的汤姆。
格林德沃也没有闲着,他专注地摆弄着水幕,刻意减去了魁地奇球场外、傲罗们和邓布利多带领的巫师清剿源源不断、像蟑螂一样不知道从哪儿涌出来的敌人的身影,他兴奋地将镜头对准纳尔逊,不断地重复着刚刚身披银辉的巨人一拳捣碎默默然的场景。
遥远的南极,一位两颊因常年裸露在风雪中而被冻得通红的年轻人从一群嗷嗷待哺的魔法企鹅中直起腰,捧着手中的迷你水幕,兴奋异常。
他的脸因为看到自己老上司的面孔变得更红了,他在等待三个月一次的信使,在他的脚下,堆满了前三个月的研究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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