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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都是空的,看样子这间房间哪怕作为厕所也配备了清洁人员,”克雷登斯皱了皱鼻子,他将挂在袍子角上的一台黄铜鎏金珐琅夜壶踢到一边,望向汤姆,说道,“我需要一个足够宽阔、足够人迹罕至的练习魔法的场所。”
在实际检查了阿黛尔这个与他相似又极为不同的小姑娘后,克雷登斯产生了比前往霍格沃兹前更大的兴趣,阿黛尔体内蕴含的庞大魔力与默默然完全相同,可它却从来没有显露过自己狂暴到难以控制的特性,仿佛破坏的欲望都被某种更加高深的魔法抹杀了一般。
他的心中升起希望,或许像自己一样饱受摧残的孩子可以找到真正行之有效的治愈童年的方法。
“这里不够吗?”汤姆皱着眉头问道,他在夜壶们砸落的最后一刻支起了屏障,保护了三个人的脑壳,“当我们在有求必应屋里的时候,别人不可能进来。”
“你确定吗?”
克雷登斯指了指头顶,三人一齐望向天花板与上层地板之间黢黑的断面,“默然者的魔力可能需要更大的空间才能够完美施展。”
“再往上或者往下炸两层不就得了?”
“你真的是霍格沃兹的学生吗?”克雷登斯挑起一根眉毛,做了一个纳尔逊从来不可能做的鬼脸,“比起破拆城堡,我觉得费点儿劲找个合适的地方更好一些。”
“阿黛尔,你先回寝室好吗?”汤姆看了看表,走到阿黛尔身边,拉起她的袖子,柔声细语地说道,“在寝室里待一会儿然后去礼堂吃饭,我和这个哥哥有些话要说。”
“汤姆——”阿黛尔轻轻拽了拽汤姆的袖子。
“如果不知道路,你就问问墙上的画,他们会为你指路的。”汤姆并没有让阿黛尔把话说完,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半是搀扶半是推地将她带到了有求必应屋的门口,轻声说道,“你刚刚施放了那样的魔法,应该很累了,快去好好休息休息。”
阿黛尔点了点头,转身望向克雷登斯,在收到了这个顶着纳尔逊面孔的“同类”的微笑后,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砰。”
有求必应屋的门被缓缓关上,克雷登斯沉默地望着汤姆站在门口的背影,表情渐渐恢复平静,过了好一会儿,他开口说道,“其实你完全可以信任我,就像纳吉尼信任你一样。”
“可你并不是纳吉尼,说实在的,我并不放心你带阿黛尔离开霍格沃兹,”汤姆沉着脸,盯着克雷登斯,眼神锐利,“我和纳尔不同,他总把人往好里想,但我习惯做出最坏的预期。”
“我明白,如果有人突然跑过来给我说可以帮纳吉尼治好血咒,我的态度不会比你更好,”克雷登斯点点头,摊开手说道,“对一个时刻有可能爆发的默然者,确实应当抱有时刻的警惕。”
“和你是什么并没有关系,我只在乎你是不是一个可以交流、可以沟通的人,”汤姆冷声说道,“不管你是个麻瓜、巫师还是默然者,甚至哪怕你是个巨怪——我们开门见山地说,在这种时候潜入霍格沃兹,我不得不怀疑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在漂泊的生涯中,克雷登斯早就习惯了这种不信任,几乎所有的巫师都会把他当作怪物或者某种可以利用的武器来看,相比较而言,汤姆这种不算委婉却开诚布公的态度简直好太多了,至少他愿意把自己当作人看,而非一个炸弹……或者像格林德沃那样,把自己当作一枚用来对付邓布利多的棋子。
“我对你的了解比你想象中的更多,克雷登斯·拜尔本,”汤姆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曾经在格林德沃的帮助下克服了默然者的副作用,我知道你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为他做事,尽管纳尔和纽蒙迦德关系密切,但和那里沾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相信……为了那所谓的连格林德沃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更伟大的利益’,纽蒙迦德的成员连自己都可以牺牲,我并非那种怀有崇高信念的人,我只是一个在乎我自己的市井小民,”
“我和他们并非一路人。”克雷登斯维持着摊手的动作,苦笑道。
汤姆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好吧,我知道这样没有说服力,”克雷登斯无奈地耸耸肩,放下手,说道,“但是我和威廉姆斯先生签订了牢不可破的誓约,你应当了解这种魔法,它是不会骗人的,更何况就冲你们为纳吉尼所作的一切,我做什么都会赴汤蹈火。”
克雷登斯气结,早在纳吉尼托付他来的时候就曾经要求过共同前往,并一再强调汤姆是一个拧巴的人,但克雷登斯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能搞定一切,他曾经可不就是那种拧巴到极致的人,后来不也被生活把毛给捋得顺顺的?在克雷登斯看来,作为过来人,像汤姆这种善良的小孩,很简单就能说服,但在汤姆说出下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就撕碎了他的防线。
“牢不可破的誓约……它的代价是什么呢?死?”汤姆说道,“我不是不尊重你的生命,但我确实不知道你对它的态度,你知道的,对于很多人来说,生命并不可贵。”
“……”
“我并非刻意针对你,拜尔本先生,”汤姆自顾自地说道,“你了解纳尔吗?认识的他的人都会说他是个温柔的、好交朋友的人。”
克雷登斯点了点头,在第一次和纳尔逊面对面交流时,他就有了这种感觉,几乎从来都没有人以纳尔逊的方式对待过自己,这种感受令他觉得陌生又珍惜。
“他确实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但他同时也比世界上绝大多数人薄凉很多,”汤姆轻叹一声,继续说道,“他很少发怒,作为一个和格林德沃一样能够看到未来的巫师,他真正在乎的东西其实不多,很多能够触怒他的事情在他看来就像傻子跳舞一样,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在乎,我见过他失去最珍贵东西时候的样子,如果你也有这样一个朋友,那么你一定也不愿见到这一幕。”
“这个小姑娘对他也很重要吗?”克雷登斯问道,“我知道她得到了威廉姆斯先生的姓氏……我的意思的,他们明明只认识了很短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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