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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球被摆在院子的最中间，沈老爷亲自手持火把，小心翼翼点燃了引火的芦苇，然后又飞速后退。
随着芦苇被点燃，火引很快传进的装满火药的黑球里。
“砰！”
一声剧烈的爆炸之声，响彻整个院子。
铁球被炸的四散开来。
沈老爷快步奔上去，然后大声道：“把所有碎片，统统捡过来，快！”
跟在他身边的，有几十号人，立刻开始四下寻找，找了盏茶时间之后，终于把碎片集齐，浑然一体的铁球，被炸成了六片。
沈毅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碎片，皱了皱眉头：“铁壁太厚了，又是铸模铸造出来的，炸不碎。”
他对着一个同样浑身乌黑，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中年人说道：“这样送到战场上，杀伤力不大。”
这个中年人姓常，单名一个平字，是沈毅手下火药作坊的大师傅。
他是兵丈局火器监出身，后来跟着沈毅到了淮安军里，淮安军的火炮火药，基本上都是他负责。
常平认真看了看这些碎片之后，思考了一番，开口说道：“沈大人，咱们平地引火，爆炸力道自然小一些，如果从炮管打出去，它被炮管里的火药一冲，差不多就够了。”
常平很认真的说道：“如果铁壁再薄一些，怕受不住炮管里的火药爆炸，直接炸开。”
沈毅也认真考虑了一番，然后开口道：“这样，搬几门炮来，咱们用实炮来射，然后再看看结果。”
常平点头：“正好，新式的炮已经做出来了两三门，明天这个时候，沈大人您再来，咱们用新炮试验这种新炮弹。”
沈老爷这会儿，已经在火药作坊里，待了差不多一整天了。
他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火药灰，然后又拿来一个黑球，放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低声道：“后续如果这种规格的炮弹可行，往里面填装火药的时候，可以加一些铁片，陶片进去。”
常平听到了沈毅这句话之后，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了抽，眼皮子直跳。
这位年轻的进士老爷…看起来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可是…
心是真狠啊！
沈老爷摸着下巴考虑了一番，然后又说道：“过些天，会有一批…嗯…辣椒粉送来，到时候按比例掺在火药里，一并填入炮弹里。”
这个时候，辣椒还没有大规模传入，甚至沈毅都没有见到哪里有种植。
不过许复的船队能出海之后，沈毅第一时间就让他引进了辣椒的种子回来，到现在已经好几年时间了。
种植辣椒，也已经小有规模。
这个时候，虽然还很金贵，但是弄一点辣椒粉过来当做武器，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有了辣椒粉，开花弹的用处，就立刻大了不少，因为它填入辣椒粉之后，就不止是一个杀伤技能了。
更会是一个控制技能！
商量完炮弹的填装物之后，沈毅又跟常平沟通了一下引线的想法，毕竟用芦苇，有些太过原始了。
最好是把正经的火药引线给搞出来。
如果暂时没有那个工艺，用麻绳蘸桐油也可以考虑。
大概把制作流程说完之后，沈老爷一边拿着一个黑球把玩，一边对常平笑着说道：“明天试炮，比旧炮打的多远一步，便多赏一两银子。”
常平看着沈毅：“沈大人，是只给小的一个人，还是…”
沈毅微笑道：“所有参与的匠师，统统都有份。”
常平闻言大喜，正要说话，就听沈毅继续说道：“常师傅，朝廷派来的五百火器火药匠人，估摸着这几天就到了。”
沈老爷面色严肃。
“这几天试炮，试炮弹成功之后，你这火器作坊，要尽快把新炮，和这种新式炮弹，给我赶制出来。”
“越快越好。”
常平拍了拍胸脯，拍出了一大片火药灰，让沈老爷几乎睁不开眼睛，不得不往后退了两步。
常师傅声音很大。
“沈大人放心，这几年大人待我们火药作坊的兄弟们不薄，如今大人用得着我们，兄弟们不吃饭不睡觉，也要把大人交待的事情办好！”
“不吃饭不睡觉倒也不必。”
沈老爷挥手，把火药灰扇走，然后抬头看了看天色，心里默默估算了一番，然后笑着说道。
“两三个月之内，能够赶出来够一场大仗的数目…”
“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