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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贵妃话音落地，咯吱一声，里屋的门被打开，沈馨宁手拿一个红色竹筒状的信号弹走出。
再见沈馨宁，冷明月太阳穴一跳。
她和这位三公主没什么交集，除了寒江楼百草集那次，两人共同给乔予安白海棠，乔予安选了她的花。
而沈馨宁手中信号弹的作用……
“我在宫外安排了人，他们人手一封信，信的内容你应该猜得到。只要我女儿拉动信号弹，他们就会把信贴在大街小巷，到时候可就热闹了。”
察觉冷明月手上的力气变轻，姜贵妃明艳笑开：“神圣之殿的圣子，是强大鬼王这件事，会席卷整个大陆吧？”
兹事体大，不管信是否造谣，沈忘川都会被无上神国的人验明正身。
这一验，就不得了了。
冷明月没有松开姜贵妃，眼神落在沈馨宁手中的信号弹上。
沈馨宁对乔予安爱而不得，又是姜贵妃的女儿，沈云景的妹妹，她……
“母妃，够了。”
长相不起眼的女子，把红色信号弹放在桌上没再触碰，唇瓣紧抿，眼神固执而净亮。
母妃让她帮忙拿信号弹藏在里面，情况不对就发射信号通知外界，她知道有大事要发生，没想到这个“事”这么大。
母妃已经做错太多了，她身为女儿，不能放任母妃继续错下去。
“沈馨宁！”姜贵妃瞪的眼角都要裂开：“愚蠢，你不知道冷明月如果出事，你就少一个情敌吗？你不是爱着乔予安吗？把信号弹拿起来！”
生死关头，她这个丑陋的女儿竟然临阵倒戈？
“母妃总说女儿愚蠢，女儿其实也是这般觉得的，女儿无法理解母妃说过的很多话。”沈馨宁的声音是雌雄莫辩的中性：
“比如，母妃认为女人应该拼尽全力提高自身价值，让自己嫁的更好……难道女人这一生的所有努力，只是为了嫁个好人家吗？
比如，母妃觉得我爱而不得，该记恨冷明月好和你同仇敌忾，再同你算计冷青峰一般，算计乔予安……可女儿根本无法记恨他们当中任何一个，因为女儿已经得到满足。
我恋慕着他，尝遍他给予我的百般滋味，识情之一字，对我而言，已经圆满完整，这就足够了。”
沈馨宁最后的表情，是罕见的少女情怀，但没维持太久，就烟消云散。
冷明月又怔了片刻，随后松开紧拧的眉。
沈馨宁的豁达淡然，超乎她的想象，她难以理解姜贵妃能教出这样的女儿。
不对，姜贵妃嫌女儿长相平凡声音平凡，老早就把她丢在一边任她自生自灭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姜贵妃不理解女儿的话，她急声道：“你难道要看着母妃死吗？把信号弹拿起来！”
沈馨宁闭上双眼，不看。
她没有资格替母妃开脱，只能好好安葬母妃。
“冷明月，呃……住手！”窒息感重新袭来，姜贵妃终是慌了。
她两只脚扑腾半天，最后咽气，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