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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真好听,其实不过是听说有太医能治好我的腿了,生怕我挡了你的路罢了。”
赵砡张口就要与他争论,被辽王继妃一声大喝:“都给我住口!”两人都安静了。
辽王继妃只觉得胸口气闷,仿佛有一口血涌到了喉咙,快要喷出来了,勉强被她压住,又咽了回去。她喘了几口粗气,忽然觉得头晕脑涨,对两个儿子都产生了强烈的不满与失望。
她不满长子,为何到这一步还要对同胞弟弟步步紧逼,连下药的事都做得出来,难不成……幼子断腿之事,真的是他做的?!为了世子之位,他已经不择手段了?!
她不满幼子,是觉得他目光短浅,已经被怨恨蒙蔽了双眼。虽然他断腿之事是受委屈了,但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把世子之位弄回来。只要赵砡做了世子,这辽王府仍旧还是他们母子的天下,就算辽王日后老死,他们也不用看人脸色。不管赵砡曾经做过什么,他终归是赵研的亲兄长,总会看顾幼弟几分。但如果赵砡拿不到世子之位,辽王府日后落入赵硕之后,他们母子就只能喝西北风了,到时候赵研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这么浅显的道理,他都不明白么?!
辽王继妃郁闷至极,冲着两个儿子都大骂了一顿,然后把他们赶跑了。至于长子的奶兄,她心里也不满得很,觉得他在挑拨自己两个儿子的感情,嘴皮子一动,就把对方新近得到的采买管事职位给抹了,丢他回去继续做赵砡的跟班。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接任人选,只得把原来的管事给调回来顶上。
赵砡这回真是丢尽了脸,也察觉到了母亲对自己的纵容并不是全无底线的。他只能多给奶兄些赏钱,把人安抚住,又让他去寻那茶房副管事,让后者不要往外透露不该透露的话。
至于同时挨打的另一名小厮,赵砡还以为是副管事的亲信,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对奶兄说:“去找你小舅子问清楚,那小厮是哪家的,多给几两银子,让他好生养伤吧。”他如今也知道要收买人心了。
奶兄领命而去,次日却神色仓惶地来回报:“昨儿晚上那两人叫人带走了,除了知道来领人的是几个穿着辽王府仆从服饰的青壮以外,什么都打听不出来。他们的亲友还以为是二爷派去的人呢。”
赵砡只觉得莫名其妙:“我就只派了哥哥你罢了,哪里还派了人去?他们把人带到哪儿去了?”
奶兄摇头:“他们每人给了二十两银子的安家费,就把人带走了,连他俩手里所有来历不明的财物都没放过。二人的亲友还找我哭呢,说是求二爷放过他们的性命。二爷,这……”
赵砡想到了母亲,难不成是辽王继妃派人来灭口扫尾?是为了保住他的名声吧?赵砡吩咐奶兄:“就这样吧,不必再查下去了。反正……来人穿的是我们王府的衣裳,总不会是外人干的。”
奶兄半信半疑,觉得他大约猜到是谁做的了,便闭了嘴。
却不知道,辽王继妃此时也在发蒙呢。因为辽王刚刚告诉他:“你让我派人去堵住那两个下人的嘴,可已经有我们王府的人去把人带走了,怕是凶多吉少。会是谁呢?总不会是小三。他都已经把人打成这样了,若想要他们的性命,一开始就不会放人走。是小二做的吧?所以才把他收买两个下人的金银细软也一并带走了。”
辽王继妃的面色苍白:“那就由得他去吧。反正我们原本也是这个意思……这个时节,砡儿不能再出错了!”
辽王叹道:“儿子如今越发心狠手辣了,有个这样的继承人,我都不知道是不是件好事。”他心中遗憾,如果幼子的腿没出事就好了,他如今也不至于只剩下一个选择,好坏都只能由得赵砡去。
辽王在遗憾幼子的腿伤,却不知道赵研也在疑惑:“是什么人把那两人带走了?”他原本还打算趁夜去将人打死的,没想到扑了个空。
他的小厮回答道:“是咱们王府里的人……但周围住的都是京中王府世仆,并不能认全我们这些从辽东来的人,因此说不清是谁。但一定是府里的主子下的令!”
赵研冷下了脸:“不是赵砡灭口,就是父王母妃替他灭口了。哼,真是亲爹娘呢!”他心底的嫉恨,又加深了几分。
不就是因为赵砡有两条完好无缺的腿么?!本来应该属于他赵研的东西,就被这狠毒无情的胞兄给夺走了!他得不到,索性谁都得不到好了!大家一拍两散!
辽王府里的人都没有想到,这时候的赵陌,正提着一个大包袱,坐着一辆小马车,由心腹陪伴着,悄无声息地来到父亲赵硕的家,敲响了他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