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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惊吓般的抓住身下的皮质椅子,双腿稍稍向上拱起,面孔变得略微狰狞起来,像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事了。
回忆犹如暴雪下的寒雾,冰雨也融化不了这一场足以封城的暴雪。
李雨藤离开阮家的那天,暴雪还没有融化,但是雪花小了很多。
年幼的阮舒躲在门后看她,眼眶挤满泪水,却因为李雨藤的话,不敢追出去半步。
李雨藤说,她要是跟着,便不会再回来了。
短短几个字,封锁了阮舒的半生。
她没敢追出去,却也没等到李雨藤回来。
阮舒自认为这从来都不是心结。
包括暴雪的那晚。
这次阮舒是很平静的醒来的,她的面部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可眼下深埋的苦海,被狂风吹得打皱。
“醒了。”女医生说,她的眸漆黑,拥有洞察一切的感觉。
阮舒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再度被勾起的回忆,像破闸而出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有什么感觉吗?”女医生不停歇地询问,“或者你想说些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
“没有。”阮舒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她穿上鞋,不再接受诊疗,拉门而出。
走廊的风穿过,吹得头顶的灯微晃。
陆星难就等在不远处,他似乎在眺望着这场暴雨,窗口是紧关着的,扇面全是模糊的雨水。
阮舒提着碎步跑过去。
陆星难听见脚步声,微微回头,怀里撞进来一抹柔软,她扑进自己的怀抱,抱得死紧。
“我不想看了。”她闷闷地道,没有委屈,只有一种心事被窥见的感觉。
她不喜欢这样,她以为那些心思埋得足够深,却未曾想,它潜伏在表面,几乎受不住外来的侵犯,一触即破。
她故意垒起来的保护屏障,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陆星难轻抚她的发丝,淡声说:“怎么不看了?”
“我没事,也不用看。”
“心理问题不是病。”陆星难低头与她说话,口吻温和,“我陪着你呢。”
“我没病,也没有心理问题。”阮舒又执拗起来。
陆星难无奈,只能顺着她说:“好吧。”
她病着,属实不能硬来。
这几天除了吊瓶吃药以后,其他的事情少了很多,腹部的伤口逐渐好转,只是一道三四厘米长的缝合伤口,留下了一道颜色很重的疤。
阮舒嫌它丑。
以前爱穿的短款衣服,也不穿了。
幸好病服能遮住疤痕。
陆星难只是安慰她。
他疲惫得很,满脸的憔悴,有时候趴在床边,能睡很久。
今天傍晚,阮舒下床活动。
陆星难躺在病床上,本想休息一会儿,没想到直接睡到了晚上。
一觉醒来,窗外一点光亮都没有了。
他慵懒的抬起头,眼皮子很沉,头有点晕沉沉的,格外的沉重。
在楼下闲逛回来的阮舒,看见他以后,微愣,惊讶的语气开口:“你的脸好红……”
闻言,陆星难摸上自己的脸,很烫。
“你发烧了。”阮舒的手背从他额头上拿开,表情严肃又担心。
陆星难握住她的手,掌心滚烫。
“我没什么事,休息休息就好了。”话音刚落,他便连续地咳了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