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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滚。”
低低一个字,满是冷肃。
唐少恭长呼一口气,再看那盏明晃晃的风灯,有一种在地府里走过一遭的感觉。
他徐徐拱手,“谢大王不杀之恩。”
裴獗坐了回去,冷肃的身影沐浴在火光里,看上去没有半分情绪。
唐少恭没有离开,仍是立在裴獗跟前,语气阴晴难辨。
“恕卑职直言,就算不出布防图的事,该来的麻烦,也一样会来。阮溥不知从哪里查得大王的身世,这两日,恐怕就会借着陛下的病情,大做文章。”
裴獗冷冷地看他。
唐少恭道:“与其处处提防,何不借机行事?”
裴獗道:“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不要再擅自行事。”
唐少恭行礼一揖,深深的,半晌才直起身。
“我不会出手,但他们一定会按捺不住。还请大王不要错过时机。如今文治帝正在病中,若是等长公主和阮溥一党掌控局面,我们再来行事,难免授人以柄了……”
裴獗看了他一眼,“下去。”
唐少恭微微弯下腰,“喏。”
-
他一走,冯蕴便从屏风后方走出来,慢慢跪坐在裴獗身侧。
“果然来撺掇你了。”
裴獗转过头,揽住她的腰,“蕴娘料事如神。”
裴獗瞥他一眼,眉头微微蹙起。
“实不相瞒,这个唐少恭我看不透。到如今,即使他处处为大王着想,所行之事,也好像一直是为了大王,为给谢家军报仇,但我仍是难以分辨,他是敌是友。”
裴獗嗯声,“我与蕴娘所想一样。”
冯蕴微微仰头看他一眼,忍俊不禁。
“大王可真会占便宜。话从我嘴里出来,账记到我头上,无论对错,横竖都没你什么事了。”
裴獗嘴角微微一抽。
“这可不叫占便宜。”
冯蕴扬眉,“那叫什么?”
裴獗:“妇唱夫随。”
哼!冯蕴脸上的笑容扩大了,眼眸倒映着灯火的光芒,煞是温暖。
“那就算是我占你便宜好了。”
“还是我占吧。”裴獗掌心微收,将她整个抱了过来,置于怀中,低下头,目光锁在她脸上,眷恋的,带着浅浅的呼吸,吻在她唇边。
“这两日,不要出府,老实些待着。鳌崽要带在身边。”
冯蕴心里怦然一动。
当裴狗认真注视她时,即使一脸严肃,目光仍然自带烙铁,热得仿佛要透开心脏,让她看见,他眼里的整个世界里,都是她。
这真不是寻常人扛得住的诱惑。
冯蕴吸口气,微微一笑。
“我会保护好自己。大王放心去干。”
“好。”他点头,吻上来。
-
阮溥的发难来得比料想中的快。
次日,政和殿议事,众人讨论了一下文治帝的病情,他便率先发难。
“陛下是从雍怀王府上回来发病的。因此,坊间那些说法,难免对大王的名声有碍啊?”
不等说完,又盯住裴獗。
“坊间传言,布防图其实本就在雍怀王的府上,这才能让冯雅盗取,再交给段武。只可惜,死无对证,如今也无法再对质了……”
众臣面面相觑。
有人尴尬。
有人不屑。
也有人点头称是。
裴獗冷着脸,一言不发。
大殿里,平添一股紧张气氛。
而阮溥,显然也不在意裴獗的回应,不等众人讨论出个所以然,再度朗声开口。
“更滑稽的是,坊间还有传言,说雍怀王是齐朝已故亡将谢献的遗孤谢七郎。还说,只需一物便可佐证此事……”
“坊间”是谁,无人关心。
但雍怀王是谢家军余孽的事情,李宗训生前就说过了,还不止一次。
只是苦无证据罢了。
众人想知道的是,阮溥有什么办法能佐证此事?
裴獗唇角微抿,“说说看。”
阮溥拱手,应声道:“当年谢家七郎,对春桃极为敏感,每每食用,便浑身赤疹,有一回还差点因食用春桃而送了性命,此事在台城,不算秘密。”
他又抬头望向裴獗,捋须而笑。
“要堵住悠悠众口,倒也不难。大王何不让人找些刚采摘的新鲜春桃,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