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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一名南晋剑师沉声说道:“十三先生,你也不是神殿中人,凭什么管神殿之事?”
程立雪的目光与南晋剑师对宁缺殊无敬意只有恨意这些因素汇聚在一起,只是变成了一句质疑与反驳,当然在帐内没有人敢质疑书院的前提下,这也算勇敢。
这句话自然是针对宁缺对曲妮玛娣姑姑的那句发难。
宁缺看了那名南晋剑师一眼,摇头说道:“你白痴啊?”
话一出口,他怔住了,他想到了远在都城的桑桑,因为他曾经跟自家的小侍女桑桑解释过这两个字的潜在含义。
宁缺看着南晋剑师笑了笑,说道:“白痴,我师颜瑟大师乃是西陵神殿大神官,与天谕光明裁决三大神座平起平坐,我身为他唯一传人,看见有人败坏神殿名誉,若是不管,岂不是辜负家师殷切教诲,愧对昊天?”
南晋剑师充满勇气和坚毅剑魄的质问,便被宁缺随意一言便挡了回来,场间再也没有人质疑他对神殿事务有没有关心的资格,虽说整个天下都知道,西陵神殿对昊天道南门两位大神官的赐封确认,只是基于政治方面的考量,但若这时质疑此事,岂不是当面扇西陵神殿的耳光?
曲妮玛娣姑姑的脸黑沉到了极点,她盯着宁缺的眼睛,身体微微颤抖,忽然呵呵呵呵声音嘶哑难听地大笑起来,厉声说道:“一女不侍二夫,一个徒弟却拜了两个师傅,我也不去问颜瑟,日后若遇着夫子,我倒要问问他,他究竟在想什么,难道为了如此顽劣不堪,卑鄙无耻的一个弟子,便要损却百年清誉?”
宁缺笑容缓缓敛去,平静说道:“先前你就问过我老师是谁,说要代我老师教训我,现如今你知道我老师是谁,却似乎还要教训他一般。”
他重重一掌拍到身旁桌案上,案几倾倒,茶杯震飞,茶水溅的满天都是!
宁缺指着曲妮玛娣的鼻子,大怒说道:“按辈份算,你这老太婆还要喊我一声师叔!你居然想教训我?你懂不懂什么叫长幼尊卑!你要去问夫子?夫子是你这种人想见便能见的?你想教训夫子?难道你想欺师灭祖!”
此时曲妮玛娣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宁缺,心想这是自己这辈子从未受过的羞辱,然而就如同此时安静的庭间一般,这位老妇只花了很短的时间,便知道自己今天根本没有办法把这份羞辱找回来,因为宁缺根本没有和她讲道理。
宁缺蛮不讲理。
他只讲辈份。
…………曲妮玛娣身为月轮国主之姐,实力强横无比,而且在佛宗之中辈份确实极高,过往数十年间,她遇着实力不如自己的人便以实力压之,遇着实力实力强悍的人便以辈份压之,加上无论是谁都要给她些颜面,于是竟是无往而不利,渐渐养成了这等性情,往好了说是嫉恶如仇,实际上就是嚣张冷酷,心胸狭窄。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居然有人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自己,而且自己竟是只有老老实实听着,因为按照她平常的言语行事习惯,对方没有任何错处。
夫子的辈份确实极高,即便是她这个在佛宗里辈份最高的老妇,如果严格要求,她确实要尊称宁缺一声师叔。
她羞辱自己的师叔,她质疑师祖……这和欺师灭祖似乎也差不到哪里去。
曲妮玛娣愤怒气恼到有些神智不清,隐隐约约间,竟仿佛看到这些年里,那些被自己用辈份压的死死的,任自己披头盖脸痛斥也不敢抬起头来的同道们,心想难道自己今天也要遭受同样的羞辱?
她盯着宁缺,垂在袖外的枯瘦老手剧烈颤抖,帐内一阵强烈的天地元气波动。
宁缺仰着脸,居高临下看着她,双手平静负在身后,身上一丝气息波动都没有。
心想你打我啊,你打我啊,难道你敢打死我?如果你这老太婆真的犯了失心疯,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我也不用动用大师兄二师兄这等世外大杀器,只需要把老十二陈皮皮派过来,看你一眼也把你收拾了。
谁让你这位德高望重的姑姑还没进入知命?
宁缺看着她摇了摇头,感叹说道:“身为佛宗大能,竟是不知道自己的命纸有几分薄厚,难怪到今日还未能上知天命。”
曲妮玛娣在宁缺的连番刺激之下,她已然快要出离愤怒,濒临暴发的边缘,一直在强行压抑,却偏在最后还听到了这样一句话,愤怒已经吞噬了她的理智,于是她举起了自己的拐杖。
场间一片惊呼,所以人都没有想到到曲妮姑姑竟然要对十三先生动手,莫山山瞬间反应过来,剑指凌空画符,打在了曲妮的身上。